若瑶拢紧披风跟在赵凌身侧,刚到院门,就见周王妃身边的红绡跌跌撞撞地迎面跑过来。
一看见若瑶,神色慌张的红绡便惊叫道:“不好了!秦王妃吃了六夫人命人做的梅花饼中毒了……”
“你说什么?”若瑶闻言大惊,梅花饼虽不是她亲手做的,却是她贴身婢女做的,跟她亲手做也没什么区别。倘或顾书玥真的因为梅花饼中毒,不但她连带着武安郡王府上下几百口都逃不了干系。
赵凌回眸瞥见若瑶面色惨白,娇艳的唇瓣瞬间便没了血色,眉头微皱默默地握紧她的手。感觉自已冰冷的手指被层层暖意包围,有种不动如山的力量自赵凌温暖粗糙的掌心一直传到她心底,若瑶反手扣紧男人的手指。抬头朝他看过去,只瞧见男人漆墨的眸子中荡漾着一抹笑意。
笑意虽淡若云烟,可那种处变不惊的从容,却让慌乱中的若瑶平静下来。暗愧自已两世为人又在庙里清修了十年,仍没有男人这份天塌地陷我自从容的定力。深吸了口气,她竭尽全力保持平静,“传了太医没有?秦王妃可有性命之忧?”此时唯有期盼顾书玥大难不死,事情还有回还的余地。
“请六夫人随老奴到庆春居,有要事相询!”红绡尚未答话,一个穿着品蓝纹锦宫装比甲的中年嬷嬷带着几名宫女快步走了进来。
“嬷嬷稍候!”借着让花影给她回房拿手炉的功夫稳了稳心神,若瑶跟着那嬷嬷往院外走,眼角从那嬷嬷身上扫过。那嬷嬷身材不高,瘦削的长条脸,面容僵硬没什么表情,可因为长着一个鹰勾鼻子,无端就让人觉得她有些阴刻。圆髻上带着四叶金花,看品阶应该是宫中的二等女史。此时一身霜雪,素青马面裙角还有些濡湿,显然是刚刚走了远路,若瑶暗中诧异,顾书玥中毒的消息这么快就传到了宫里?
“请辅国将军留步,庆春居中俱是女眷,将军出入不合规矩!”到了庆春居正房门外,嬷嬷突然站住脚,盯着赵凌跟若瑶扣在一起的手冷笑,眼神凛冽的恨不得化做一把钢刀,把俩人紧扣在一起的双手剁开。
赵凌冷哼一声,拉着若瑶大步跨上台阶,丝毫没有避讳的意思。嬷嬷心中暗急,急忙上前两步伸开双臂阻拦。
“滚开!”一声怒喝,赵凌抬脚踹到那嬷嬷的心口上。
那嬷嬷应声从台阶上滚落,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来,“嗷”地一声昏死在雪地中。
那滩鲜血把刚落下来的雪花染的触目惊心,旋即又混在雪水中污秽不堪。若瑶微微别过脸,心中虽惊悸却把赵凌的手握的更紧。一个二等女史都敢在庆春居门外指手划脚,庆春居里面又是什么局面?
绕开地上那个昏死的嬷嬷,若瑶松开赵凌的手,缓步进了庆春居。
庆春居内早不复先前热门的场面,董氏等人陪着先前贺寿的贵妇们俱坐在暖阁外,人人神情慌乱。瞧见若瑶一身华彩地进来,旁人只是厌恶地转开脸,唯有董氏看她的目光宛如怨毒的利箭,恨不得把她扎烂。
若瑶视若无睹,走进暖阁眼光飞快地主位上瞧了一眼,便直直地走到坐在侧手边的武安郡王面前施礼,“不知父王唤媳妇来有何差遣?”
“咳咳……”武安郡王一阵干咳,转脸看着主位上的秦王妃尴尬地道:“此事还请秦王妃示下!”
进门便瞧见顾书玥安然无恙地端坐在主位上,虽然脸色阴沉可也不像是中毒的样子,若瑶早暗松了口气。此时见武安郡王这样说,她便转身朝顾书玥敛袖施礼,“臣妇与王妃赏梅时,奉王妃谕令折了梅枝回来却没见到王妃,不小心又伤了手,刚回去换了身衣裳,不知王妃此时又唤臣妇来是为了什么事儿?”
提到梅林,顾书玥脸色发白,眸色更加阴沉,尚未说话她身边一个高大的嬷嬷已冷声喝道:“大胆罪妇!投毒谋害皇子妃还敢巧言狡辩,还不跪下认罪?”
“请教这位嬷嬷如何称呼?若说臣妇伺候秦王妃不周,臣妇愿受责罚。若说臣妇投毒谋害皇子妃,事关重大,还请您慎言!”若瑶暗中攥紧拢在袖子里的手,抬眸静静地瞧着那个嬷嬷,她也穿着品蓝纹锦宫装比甲,只是头上却戴着四叶复瓣金花,显然比先前那个嬷嬷地位更高。
那嬷嬷高耸的颧骨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似笑非笑的神情便有些阴森,“老奴马氏,是贵妃娘娘身边的掌事姑姑!听闻秦王妃在武安郡王府被人投毒,贵妃娘娘又惊又急,特意派老奴来查明此事!你还不跪下回话?”
武安郡王白净富态的脸上闪过一丝怒意,若瑶过门未满一年,虽然还没有诰命品级,可也是宗室内命妇。皇帝问话只行福礼便可,站着回话也不算逾越。马嬷嬷借着徐贵妃的威风,口口声声让若瑶跪下回话,分明就是把她当成罪妇审问!
他端着釉下红彩黄寿纹的茶碗,心中盘桓了半晌,终究一句话也没说。
周王妃扫了若瑶一眼,一反常态地冷下脸对马嬷嬷道:“即使是贵妃娘娘亲来,也没有让内命妃跪回话的道理!”
马嬷嬷冷笑一声,“内命妇?若不是顾着她还有个内命妇的身份,这会来问话的就不是老奴而是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