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瑶不知出了什么事儿,忙让美玉拦住一个小丫鬟打听。
不问还好,一听说秦王携秦王妃带了徐贵妃的寿礼来给周王妃贺寿,若瑶激灵打了个冷战,那个阴魂不散的混帐东西!
生怕掩饰不住满腔恨意,若瑶转身就快步往松风院走,裙摆扬起来露出脚上那双明蓝绣迎春花的硬底锦鞋。从没见她不顾形象地走的这么快,倒把美玉唬了一跳。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也连跑带颠地撵了上去。
若瑶回房转手把房门带上,捂着心口刚喘了口气,转头竟瞧见赵凌歪在床上,手里拿本书正抬头看着她。
“你怎么回来了?”若瑶一惊,问完又觉得这话多余。找赵凌赏马不过是武安郡王把他从庆春居叫走的借口,大冷天的还真出去溜马不成。
不知走急了的缘故还是知道秦王来了心惊,若瑶这会只觉着腿软,径直走到桌边坐下,眼睛却有些心虚地往赵凌手里那本书上瞄。虽然瞧不见书名,单看那厚度就不是他前些日子扔下的《四书集注》,若瑶心里才安稳下来。
赵凌坐直身子,把书扔到一旁,“董氏又找岔欺负你了?”
“五嫂只是口角锋芒了些,没什么!”若瑶笑着应了一句,心里头却一哆嗦。庆春居的事儿,冷面神这么快就知道了?他当然不是未卜先知,肯定是在周王妃身边安插了耳目……
赵凌站起身,几步走到若瑶跟前,半俯下身伸手抬起她下颌,盯着她低声问道:“为何不骂回去?”
若瑶错愕不已,不知赵凌又发什么疯,可抬头对上赵凌深不见底的墨眸,她无端又有些忐忑。说实话她是怕这个男人的,不是怕他的狂傲狠辣,不是怕他的冷面无情,只是怕他这双眼睛。
眸光凛冽,黑漆漆的没有半点表情,可不论什么时候看过去,都让她感觉那份平静下面隐藏着一股汹涌的暗流,兴许下一刻就是无法无天的鲁莽,又或者是匪夷所思的阴沉。永远让人摸不透他真实的想法!
如今这墨眸正带着一种诡异的通透,盯着她仿佛要洞穿她的五脏六腑一般,若瑶嘴里发干,强笑道:“五嫂只是口角锋芒,说话没轻重,不必认真!”
“为何?”赵凌语气渐重。
若瑶心口微紧,不敢跟赵凌对视,咬了咬嘴唇,“一家人过日子何必太计较……”
“为何?”赵凌手上力道加重,冰冷的语声中已满是不耐烦。明知这个女人心里还有别人的影子,他还是愿意敞开心怀接纳她!可这个该死的女人却无视他这份心意!受了委屈都不肯跟他说?
被赵凌步步紧逼,若瑶心中忽地生出愤怒,为何?为何?我不大度又能如何?你把我当做棋子,当做道具,把我逼到无路可退的境地,却又嫌弃我不挺胸抬头地做人?要是你真心疼我护我,这府中何人敢轻视我?
若瑶扭开脸,却赵凌捏住下颌扳了回来。
“为何?”男人步步紧逼,凛冽尖锐的眸光更像一根根钢针扎进若瑶心头,瞬间令她理智尽失。
若瑶用力甩开赵凌的手叫道:“为何?为何?不过是怕落下不贤不淑的恶名惹六爷厌恶,从此在武安郡王府中无立足容身之地!”说一出口,若瑶自已也愣住了,她心里居然是这样想的?难道她一听见秦王来了,就慌不择路跑回来,是把小小的松风院当成了避风港?不知不觉中把这个冷面冷心的男人当成了依靠?
赵凌清冷的眸底闪过一抹笑意,这个女人果然要被逼到绝境才肯显露真性情!
“我娶你回来不是让你受气的,你也别给我丢脸,下次再有人骂你,你当场就骂回去。甭给她留脸,也甭暗地里下手。阴谋阳谋的算计没有当场出气来得痛快,别把自已憋坏了!”
若瑶遽然抬头,赵凌英俊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可眉眼却舒展着,神色更像春夜般柔软。平日里凛冽的眸光有些幽暗,深不见底,却又像有点点星光闪动,似欣喜又似怜惜,复杂得让人难以捉摸。
被他这样瞧着,若瑶只觉得满心委屈抑住不住地往上涌,慌忙别开脸,“六爷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幽邃的眸底水光涌动却倔强地仰着头,瞠大双眼不肯示弱,瞥见若瑶这副神情,赵凌心口忽地一紧,像有人用手捏着般,虽然不痛却窒的难受!这个该死的女人到底在防备他什么?
“真不明白?”赵凌伸手捏住若瑶下颌不让她挪开眼睛,“你在悯德堂骂人的本事哪去了?在西宁候府跟你大伯母对峙的本事哪去了?教唆东阁到吏部告郭家的本事哪去了?”
赵凌的语气平静淡然,可若瑶听完却禁不住有些寒战。人都说盲婚哑嫁,可这话只对她适用。她对赵凌一无所知,可赵凌却深知她的根底……万一他知道大姐和离的真相,会不会……
“以后谁敢为难你,你只管下手,自然有我替你撑腰、善后!”
赵凌语声郑重,可若瑶却有些不真实的恍惚,“六爷的意思是……”
“你是我的女人,我不护着你护着谁?“看着怀里惊疑无措的若瑶,赵凌暗中磨牙,这个该死的女人,平日的聪明都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