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中,姚秋氏笑得别有深意。
也许是若瑶错觉,姚秋氏话刚出口,她就感觉赵凌浑身布满凛冽的杀气,可偷眼瞟过去,赵凌却神色未变,连唇边那抹满不在乎的冷笑仍保持原样。
若瑶不知怎么就想起赵凌一刀砍断邱德手臂的场面,生怕他作出什么激烈的事情,忙暗中拉住赵凌的袖子,堂堂男子与妇人争长论短,有理也会被人耻笑,他肯出面,已经足够了!
赵凌垂眸,看着紧牵着自已衣袖的素白纤手,眼中划过一丝满意。
若瑶款步走到姚秋氏跟前,盈盈笑道:“赵林氏给伯母请安。大冷天的伯母备下厚礼专程来贺喜晚辈回门,倒让晚辈心生惶恐。”说着敛袖施个福礼,却并不起身。
姚秋氏暗中咬牙,恨不得一掌掴在若瑶艳若桃花的脸上,林四这个狐媚子如此难缠,难怪自已那个貌似精明实则愚蠢透顶的小姑子着了她的道,不但没瞧出来她装病,反倒把自已亲闺女赔进去了。
被众人目光炯炯地瞧着,姚秋氏顾不上心疼,从腕子上褪下一条东珠手串,咬牙递给若瑶算做贺礼。
若瑶连连道谢,看着姚秋氏满眼肉痛却不得不堆起笑脸,心中暗自痛快。挥刀伤人就要有受伤的觉悟!
“这珠子虽然成色不好,怎么说也是长辈的心意,你好生收着别随意赏了下人。若你喜欢东珠,明日我去寻一串好的给你。”若瑶本来把珠串交给美玉收着,赵凌却一把拿过来替她拢在手上,语声淡然地道。
若瑶马上低下头抿紧嘴唇,才没当场笑出声。赵凌这个睚眦必报的家伙,姚秋氏只挤兑了他一句,他就立刻当众给她难堪。这串珠子各顶个有龙眼大,宝光圆润,不比候夫人赏的那个翡翠观音便宜,在他嘴里竟成了随意赏下人的玩意儿?这耳光打的可真响!
“这种东西单戴着有什么趣儿,要配成一套才好看。听说金色的东珠更珍贵,六爷不妨替妾身留意着!”虽然只是为了配合赵凌,可亲口说出这种郎情妾意的缠绵话,若瑶不由得脸颊发烫。
“我记下了!”赵凌满面含笑地点头,声音柔若春水。
姚秋氏气得拿帕子的手直抖,要不是不还顾着些身份,几乎要破口大骂。另外几位贵妇虽然矜持端坐,脸上的鄙夷却连上等胭粉都盖不住了。林四不愧是狐媚子,真真是不要脸,竟然当众卖弄风情!
说到底,也是赵凌风流好色,白长着副英武模样,大庭广众之下对妇人温柔小意儿,骄狂狠辣又好色,果然没甚大出息。不知他哪点入了诚元帝的眼,这么得宠?
众人想什么,若瑶自然明白。瞧见西宁候夫人脸色不善地瞧着自已,她暗中冷笑,这会顾上颜面了?让你们伤心失望的还在后头呢!
转脸瞧见陶氏忧心忡忡的神情,若瑶却心下黯然,与其让陶氏看着自已跟赵凌相敬如冰,她宁愿陶氏担心自已举止轻浮惹人笑话。
“哼!真真是郎才女貌,一对璧人!要长长久久的才好!”本是恭维赞誉的话,被安平伯夫人咬着牙说出来,竟有种诅咒的味道。
候夫人早知道素无来往的安平伯夫人突然上门没安好心,可顾着冯淑妃的面子,只能热情招待。却没想到她连脸面体统都不顾了,泼妇一般口无遮拦。候夫人心中虽怒,面上却从容平静,只盯着若瑶,看她如何应对。即有期待又有些担忧,这个渐露锋芒的丫头,将来带给她的到底是福还是祸?
“多谢安平伯夫人的夸赞!”若瑶转身安静地看着安平伯夫人。
有姚秋氏的例子在前,听见若瑶的道谢,安平伯夫人伸手从头上拔下一根镂金菱花嵌翡翠粒流苏长簪,神情倨傲地等着打赏若瑶。宫里娘娘赏的东西,这俩人再敢说三道四,那就是自寻死路!
谁知若瑶竟没有上前施礼的意思,口气反倒倏地冷下来,“圣上明谕宗世贵勋尤其是宗室与外戚不得结党营私,晚辈虽然是内宅女眷,也不敢拂了圣意。心中虽仰慕夫人教子有方,却着实不敢跟您亲近。只好日后,世子爷得了如花美眷,再由晚辈准备厚礼,让我们六爷出面贺喜!”
安平伯世子是什么货色,在坐诸人心知肚明,他年过二十仍未定下亲事,对外说是苦读诗书不想分心,实际却是染上了花柳病治不好,门弟合适的人家谁愿意把姑娘嫁给他?
若瑶一句教子有方,一句如花美眷,在座贵妇们纵然见惯唇枪舌剑,也有几个忍不住笑出声来。
赵凌瞧了一眼面容坦然的若瑶,也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好!好一个心思玲珑的林四,知道往哪里扎刀子最疼!
“你!你!”手中的流苏长簪送也不是,收也不是,安平伯夫人胖脸憋的青紫,拿长簪指点着若瑶竟气的说不出话。气极败坏地缩回手,‘咯’地一声闷响,赤金流苏长簪竟被她生生掰成两半。甩手将断簪摔到若瑶脚前,安平伯夫人站起身指着她怒道:“小贱人……”
“你再敢胡说一个字,我今日便拆了你们安平伯府!”赵凌一把将若瑶掩在身后,大步跨上前迎着安平伯夫人,冷森森地道。
骤然听见赵凌的冷喝,又被他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