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见这些话不知如何应对。
郑林氏忙笑着把玉佩还给若瑶,“都是我扯远了!这门亲事依我看极好,你也不必多想。回去跟你母亲商量一下,看有什么是我能帮上忙的?”
若瑶接过玉佩却不收起来,手指绕着上面的丝穗,迟疑地道:“说出来不怕姑母笑话,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二伯母她……”
墨棕色的丝线缠绕着纤柔的指尖,衬得若瑶那双手似白玉雕刻一般。纠缠盘绕间又似她此时的心境,剪不断理还乱!
“你是感觉二嫂好心的有些过份?”看着欲言又止的若瑶,郑林氏叹道:“你这孩子就是心思太重,凡事都要掰开揉碎了想。这样也好,像岚姐儿那样凡事不过心,早晚要吃大亏。她要是有你一半心思,我也不必日夜替她操心!”
若瑶也不隐瞒心思,“我是案板上的鱼肉,岚妹妹还有您和她兄长护着,自然不一样!”
郑林氏虽然对郑国威很不满,可郑国威对郑雨岚的好却是实实在在的。她也不否认,微叹了口气劝若瑶道:“你不必多想,二嫂撮合你跟姜家二郎,虽有私心却不是要害你。”
若瑶咬了咬嘴唇,猛地跪在郑林氏跟前,“求姑母可怜!”此之甘露彼之砒霜,她们认为的好对她来说却未必是好!
“你快起来!”郑林氏一惊连鞋都没顾上穿,急忙下地去扶她。
扶了两下没扶起来,瞧见若瑶眼中那抹毅色,郑林氏皱眉道:“你这孩子看着柔和,脾气却跟三哥一样又倔又拗,无论什么事非要弄个曲直黑白不可!”虽是感叹,语气中却有了一丝被逼迫的不悦。
“求姑母可怜!这话我再不敢去问旁人的!您要不跟我说,难不成让我做一辈子糊涂鬼?”若瑶垂下头抓着郑林氏的裙角,语声哽咽。
郑林氏最受不得别人哀求,长长叹了口气,语声不自觉地柔和起来。“哎!你起来说!”
把若瑶扶起来,郑林氏返身上了炕。端起炕桌上的天青色旧窑茶盅抿了一口,茶已凉透,一向注重保养的她却浑然不觉。
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心,郑林氏忽地盯着若瑶,“出我口入你耳,这事再不要外传!”
若瑶郑重地点了点头,拢在袖子里的掌心不知不觉竟粘湿一片。
郑林氏叹了口气,“萧家和徐家水火不容,不管父亲怎么盘算,母亲都是打定主意把五姑娘送进东宫的。太后最近正在给皇子们选妃,所以你只能先嫁一步。昨天姜家大郎新点了殿前奉天军都虞候,官职虽不高难得是圣上亲卫。圣上又亲口给他和詹事府太子少保梅云的嫡女梅雪蕊做媒。梅云是太子妃富氏的娘舅,江南大儒富春山的外甥。这样一来姜家算是绑在太子的船上了。姜家最近极得圣眷,姜家二郎喜欢你,母亲事事替太子着想,把你许给姜家二郎也是情理之中。”
原来如此!若瑶暗中松了一口气,果然是她想多了!
看来林若英在青阳郡主府的所作所为,不但候夫人不知道连候爷也蒙在鼓里!大夫人母女想富贵想疯了,敢这样行事?
兴许候夫人对大夫人母女的心思有所察觉,才会一大早发怒夺了她的权。重用庶出的二夫人不单是为了银子,也是为了拉拢姜家!更是为了敲打震慑大夫人母女!
候夫人了为了太子真是竭尽全力阿!
心中的石头全都落了地,若瑶眼底终于闪过一抹光彩,可转眼又微挑了挑眉毛,不解地问道:“二伯母如此出力,就是为了主持候府中馈?”
虽然聪慧到底少了些朝堂常识!郑林氏暗中评了若瑶一句,耐心地跟她解释道:“太子为成年皇子们选妃,自然也会为未成年的皇子,郡主、郡王们选侍读!有候夫人和姜家的关系,九姑娘进东宫给仪元郡主做侍读就是顺理成章的事!”
若瑶恍然大悟,姜家大郎升官的旨意是昨天才宣的,身为枢密都承旨的二爷林修仲肯定早得了风声。二夫人顺水推舟拿她在姜夫人和候夫人两边讨人情,难怪林若珏听到太子选自已做侍读会那副表情,原来她们一家打的是这个主意!
一直在炕前站着的若瑶,忽往后退了一步,跪倒给郑林氏行大礼道:“多谢姑母提醒,我知道该如何做了。”这些话虽然简单却涉及太子与秦王的争斗,除了郑林氏旁人断不会说给她听!
“快起来!”郑林氏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这次却没下炕去扶若瑶。眼睛看着窗外渐黄的树叶道:“勋贵世家豪门大户,外表看着光鲜内里都一样龌龊不堪。所谓的贵女也不过是各家族间互相拉拢的筹码。你要是心里真不嫌弃姜家二郎根基浅薄,他倒是一个良人!”
郑林氏这番发自肺腑的话,令若瑶十分感动,重又俯身施礼,“多谢姑母!侄女明白!”
“早些回去吧!你母亲一定惦记了!”郑林氏歪在靠枕上揉了揉眉心,朝外面吩咐道:“捡几只上好的锦鸡给四姑娘带回去!”
若瑶本想推辞,却听郑林氏笑道:“你在我这里呆了半晌,多少带些东西回去,别人见了才不会疑心!”
郑林氏经常接济三房,她拿两只锦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