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瑶刚跟着丹红进了清平院的正房,大夫人就抓起一样东西扔到她脚边,厉声喝道:
“这是什么?”
若瑶弯腰把脚边的东西捡起来,轻声笑道:“这是一锭五两的官银!大伯母怎么连这个都不认识了?”
大夫人冷笑道:“我当然知道这是五两的官银!我问你,这银子是不是你给武仁家的?”
若瑶点了点头,“是我给的!”
没想到若瑶这么痛快地就承认了,不但大夫人一怔,连秀平娘子都有些意外。
跪在一旁的武仁家的忽地缓过一口气,立刻抹着眼泪嚎道:“大夫人阿!您可不能黑白不分偏听偏信呐!老奴祖孙几代在府里伺候主子,从没干过黑良心的事阿!大清早的不是老奴偷懒,真是四姑娘找老奴……”
大夫人狠狠地拍了下几案,骂道:“闭嘴!我一会再跟你算帐!”
武仁家的吓的一哆嗦,立刻闭住嘴。
大夫人目光森冷地在若瑶脸上扫了几眼,“你偷偷摸摸地塞银子给武仁家的做什么?”
若瑶略微扬起脸,笑容平静地道:“没什么大事!母亲病着没胃口,我们三房就经常要麻烦武嫂子做些份例外的饭菜。这几天姐姐回来,也让武嫂子费心多准备了些东西,略表感谢!”
大夫人不屑地冷笑道:“你们三房堆着金山呢还是养着银库呢,打赏奴才都用五两银子?你们要干什么?”
被大夫人逼视,若瑶忽然忐忑起来,揪着衣带嗫嚅道:“我……我们……”
大夫人暗中使了个眼色,秀平娘子会意,忙上前劝道:“四姑娘!您就跟大夫人说实话吧!你们三房上下全算上一个月的月例统共也才三十五两,一下子给武嫂子五两,你们不过日子啦?”
抬头飞快地扫了一眼秀平娘子,若瑶眼中已经有了泪光,“我……我们……”
瞧着若瑶那期期艾艾的模样,大夫人更加恼火:“你要不说实话!可别怪我不客气!”
若瑶吓了一跳,身子哆嗦着哽咽道:“武嫂子经常克扣我们三房的伙食!给我们的不是剩的就是馊的臭的!所以……”
平日里府中下人怎么对三房的人,大夫人心知肚明,也知道武仁家的克扣三房伙食。听到秀平娘子说武仁家的在若瑶跟前献殷勤,她心中第一个念头就是三房的人花钱打点了。
可听若瑶明明白白地说出来,大夫人又有些心疑。
武仁家的克扣三房伙食不是一天两天了,三房怎么这会才想起来花钱打点?一出手就是五两银子!三房哪来的钱?
突然想起来二房送布料给三房,再联想到若瑶这几天反常的举止,大夫人暗暗琢磨,难道是二房的人要借这个机会闹腾?
越想越觉得这事可疑,大夫人瞪着若瑶怒道:“胡说八道!厨房克扣饭菜,你们怎么不来找我?给这个奴才塞什么银子?”
若瑶白着脸低声道:“大伯母每天事情多,侄女怎么敢因为这个事来烦您?而且……您就是说了一回,她们当时好些,只怕过后还克扣的厉害!”
大夫人冷笑道:“你这是说我治家不严?还是说我纵容厨房的人克扣你们三房?”
被秀平娘子把她讨好三房的事情捅到大夫人跟前,武仁家的心里正哆嗦,听到若瑶把她克扣饭菜的事说出来,武仁家的心里突然不怕了。
虽然大夫人没明着吩咐克扣三房的伙食,可这事却是她默许的。四姑娘在大夫人跟前叫委屈,大夫人不但不会怪罪自已了,说不定还会赏自已。
但是克扣只能私下里进行,面上却死也不能承认。要是被这个死丫头抓住把柄落了大夫人面子,大夫人可不会饶了自已。
看大夫人厉声呵斥若瑶,武仁家的底气更足,她转脸冲着若瑶哭叫起来,“四姑娘!您说话可不能黑了良心!老奴啥时克扣你们三房了?哪顿不是按照份例给您做?肥鸡大鸭子的吃着,您还说克扣,老奴可是冤枉死勒!”
像被人拿住痛脚,若瑶脸色煞白,语声中有些犹豫,“您今天早上送的什么?”
武仁家的立刻掰着手指头道:“一碟桂花鱼条、一碟鲜蘑菜心、一份清蒸肉末蛋、一碗薏苡仁粥、一盘牛乳菱粉香糕……”
若瑶转脸盯着武仁家的,追问道:“昨天呢?”说着连连给武仁家的递眼色,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武仁家的低头不去看若瑶递来的眼色,理直气壮地道:“早晨是清汤龙须菜、螃蟹小饺儿、荠菜馄饨……晚上是龙井虾仁、胭脂鵝脯还有一大碗时鲜菜羹……”
一口气把这几天的份例菜都说了一遍,武仁家的心中暗自得意,还好自已留了个心眼,收了四姑娘银子也没给她单做菜,只是把份例菜给端上去,三房的人也没发现!
瞥了满脸得意的武仁家的一眼,若瑶心中冷笑已浮上眼底,好一个自以为是的糊涂东西!
把若瑶和武仁家的表情俱看在眼里,大夫人心中越发觉得这事情不简单。
她端起茶杯眯眼瞧着武仁家的道:“你照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