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什么事啊!”俺脚踩拖鞋走在门外的胡同里,同时低声嘀咕,“人家要不就是天降横财,要不就是天降横祸,我倒好,天降群猫!这么一堆毛绒绒的玩意凭空就砸到我脑袋上,这不是到了霉吗?”
以前多好啊!一人吃饱了全家不饿,早先咱还因为哥们结婚窃喜不已,认为人家那是给自己找罪受。现在好了,报应临头,俺倒是不用为了家里的老婆奔忙,可是却要为了家里的猫奔忙,三十万只,全市的猫集中起来也不够这个数,为毛我一个小小的老百姓,突然要肩负这么重大的历史责任?
尤其是那个什么狗屁规则,一提起这个规则我就更来气了,本来还以为被规则附体是好事,什么魔法功夫对咱完全无效,还能听懂兽语,窥探他人隐私,偷听八卦消息十分方便。可谁能想到,好处是有点,倒霉的更多,想想也是,不给点甜头哪能拉来牲口?驴拉磨还要给几根胡萝卜呢!这规则就像碰瓷的,一点小恩小惠就捞上我这么一头大骡子,遇到了我,这群猫老家里的那些大牲口估计都要歇了。
“哟!来了!”就在这时,我脚边突然传来一声轻叫,俺一愣,低头一看,一只野猫正缠在我脚边。
这猫身上的花纹黑不黑白不白,在我裤脚蹭来蹭去,长的油光水亮,看起来乖巧听话,这猫我认识,叫哈喽,在我们家附近可以说是声名远播,知道讨好人,会来事,所以到谁家都能混上口饭吃,是无数街坊大妈,邻居大婶的密友,估计他了解的隐私比这一片最八的八婆了解的还要多。
平时这猫要是混到我家,我也少不了给他弄点吃的,可是今天不行,刚才我险些就让猫给吃破产了!家里有四只,在另一个世界里还有三十万只,哪怕这只猫长的像苍老师我也伺候不了了,除非他是金的,我倒是不介意用他去换大米。
“今天不成,哥们。”我一耸肩膀,“恐怕以后都不成了!哥我的负担太重。”
“吔!”俺话音刚落,那猫倒是愣了。
“喵的!原来你丫的会说我们的话!”
“今天刚学的,还没试过太多,估计要过四六级挺困难的,也就个日常用语。”我干笑了一声。
“那太好了喵!”那猫立刻抬起来右爪来,做了个搓的动作,“有烟吗?”
“你说啥?”我顿时愣了。
“我问你有烟没?”哈喽猫打了个哈欠,猫爪子又搓了几下,“有烟就快递一根,你们这地方忒穷,烟头抽的也忒干净,我找遍了三条街也没找到一根烟头超过一厘米的!抽不了两口就烧爪子了,我这爪子上的毛都快烧秃了!”
X了个X的,这都什么世道,就连道上碰到一只猫都知道伸手要烟了。
话虽这样说,可哥们也算是场面人,人家都伸手要了,也不好意思不给不是,无奈之下我只好掏出一包烟来,从里面抽了一根扔给这猫。
“喵了个咪的!又是桫椤!”哈喽用爪子熟练地夹着烟瞅了一眼,“我说你们这就没有更好点的烟吗?我在这晃了多半年了,烟头除了桫椤就是三炮台,好不容易拣着根万宝路,还是过路的车上扔下来的。这烟抽着辣嗓子,半夜出去叫春都直咳嗽!”
“你丫的爱抽不抽!就这个!”怒了,俺直到今天知道,这世上最不好伺候的是什么玩意。
“抽抽,有的抽总比没有强,这烟虽然不咋地,但是总好过抽树叶吧!”哈喽叹了口气,把这烟塞进嘴里,“有火没?”
我掏出打火机给这位大爷点上,哈喽靠着墙脚深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一个圆圈,又大又圆,绝对标准。俺很沮丧,因为我发现,咱吐烟圈的技术还不如一只猫,天知道要练出这一手技术要祸害多少烟头!
“我说,哥们,我今天才知道,你竟然能跟我们熟练对话,行啊!我都没听说还有谁会这本事,啥时候学会的?”那肥猫叼着烟卷,歪着嘴问道。
“没学多久,今天刚学会。”我也想掏出根烟来点上,但是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俺烟圈吐得不规范,怕被这猫笑话。
“今天毕业的?哪个大学学的啊?”哈喽问道:“不对啊!我听赵三姨说过,你丫的就是一个混吃等死的怂货,学了十多年外语,连ABC都认不全,咋就突然开窍了,突然之间就跨越种族学会这手了?”
“……”俺心中暗暗诅咒赵三姨那个八婆,这位中老年妇女是咱这附近有名的喇叭筒子,上到国务院,下到地平线,就没有她老人家管不着的事,外国间谍就喜欢这样的,有什么情报不用打听她自己就能都给你白活出来,为了怕你没记住,还要揪着耳朵再说上三五遍。
“哥们,你也不用太沮丧!”哈喽伸出爪子来拍了拍我的脚面,“那八婆嘴里就没几句真的,前天还说了,这附近要拆迁,要把啥卫星发射基地挪这来,几个老太太还真信了,满大街的捡砖头盖小厨房呢。附近河沟里连大点的石头都找不到了。”
“知道,赵三姨一直就这德行,十几年前就这样了,你真让她闭嘴,保不住用不了一分钟就要咽了气。”
“可不是!”哈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