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华的大厅中,真田信繁懒懒地斜倚在皮质沙发椅上,眼眸似笑非笑地扫过从见到自己开始便有些僵硬的女人。
“黛丽,你跟在我身边多久了?”就在黛丽以为这位公主殿下会这样沉默下去时,她开口了,慵懒的声线却透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强烈压迫,让她下意识地一颤。
“回…公主殿下,属下从公主一周岁起便开始服侍您,至今已13年了。”黛丽用尽全身气力才让自己的声音不至于发抖,隐约中觉得她是要失去一些重要的东西了。
“13年了啊~~”真田信繁撑起身子,嘴角的微笑轻如薄纱,“那么……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一句不着边际的话语却彻底打碎了黛丽的幻想,用着微微颤抖的声线,黛丽躬身回道,“公主,属下不明白您的意思。”
“不明白吗?呵~”真田信繁冷笑一声,食指朝猿飞佐助勾了勾,“想必黛丽管家这几年太过辛苦了,这记忆也不好了,不如佐助你去帮帮黛丽管家恢复记忆,如何?”
“是。”
“公……公主殿下,属下不需要……”黛丽慌乱中直接抓上真田信繁的衣摆,却在刹那间失去了那抹俏丽的身影。
“哦呀哦呀,瞧我这记性,这件事我似乎是忘记告诉亲爱的黛丽管家,这还真是抱歉呢!”
“呵呵,哈哈哈……”狂放的娇笑响彻整个大宅,所有的内侍们都屏声屏气,小心翼翼地在这压抑的空间内寻得一丝清明。
黛丽脸色霎时苍白一片,整个人如堕冰窖,她知道的,从她被要挟背叛的那一刻便知道,等待她的是万劫不复的地狱。
可是,她从未想过这个行为诡异的公主殿下竟然隐藏的那么深,也从未想过这样一个小女孩是从开始便防着她,她一直以为她会对这个从小便照顾她的女官有所疏忽,却不想从头到尾都是她在自作多情。
罢了罢了,这样也好,从此以后她不需要生活在胆战心惊的权战中。
黛丽和佐助下去后,室内又恢复了宁静,真田信繁阖着双眼,手指一下一下地瞧着软软的椅面。
“才藏,甚八那边如何了?”久久的,真田信繁才抬首问了一旁的才藏。
“爷,刚刚传来消息,那边已经得手了,相信各大报社现在已经得到消息了。”
“哦?”语调微扬,却似乎并不高兴,“明天德川康辉似乎是要召开内阁会议吧?”
“是的,爷是说?”才藏别有深意地看着自家爷,眼底跃跃欲试。
“吩咐下去吧,明天也该收场了。”
“是,属下马上去安排。”
待到才藏的身影消失在厅内,真田信繁才起身往楼上走去,边走边交代道,“今天的事情你们都知道怎么做了吧。”
轻忽的语气却犹如寒冽的冬风让室内的温度急速下降,内侍们各个恭敬地躬身表示自己的忠诚。
一般来说,真田信繁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掉黛丽,但她在所有贴身侍女侍卫们面前执行,就是要告诉他们反抗的下场,让他们收起那自以为是的私心。
走进真田所在的房间,真田信繁的身子便像铁器遇到磁石般,迅速地软躺在软榻上,眯着眼睛补眠,完全不把一旁心情激动的真田放在眼里。
“男女有别,真田信繁,你太松懈了!!!”忍无可忍,那便无需再忍,何况…何况他现在才知道,她从头到尾便不是为了威胁真田家。
“嗨嗨嗨……”真田信繁毫无诚意地摆摆手,懒洋洋地做起来,半眯着眼睛看着黑着脸却又无可奈何的真田,幽幽叹了口气,“真田,真田真理子已经入戏了。”
一句话,不用过多的言语,真田便已知道真田家几代的威名怕是要毁在那个女人手里了。
“可以……停手了吗?”真田沉默了良久,才问道。
真田信繁站到窗口,看着从大门口鱼贯而入的几人,最终视线落到那鸢紫色俊美男子身上,微微一笑,说道,“是结束了。”
“恨我吗?”真田信繁眼睛牢牢盯住那个高大的男人,问道。
“我可以回去了吧。”不是问句,也不想回答她的问题,真田只是淡淡地陈述了一句。
真田信繁点点头,率先朝门口走去,道,“走吧,精市也担心了很久。”
看着那娇小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真田才压压帽檐走了出去,对于她,不介怀那是不可能的,毕竟,真田百年的声望就毁于她的手上。可是,那也不是恨,毕竟她的前世作为真田家的祖先,她的所作所为不过是替自己的后代修剪枝叶罢了。
真田家的基业毕竟没有毁,不是吗?
等真田走到楼梯口,就听到柳生的阵阵哀嚎声,不禁浑身一颤,总觉得自己现在下去很有可能殃及池鱼,就在他徘徊时,幸村已经发现了他,并非常高兴地同他打招呼。
真田表示,以他对幸村的了解,他那灿烂而欣慰的笑容下掩藏的绝对是舒了口气的狡黠,一股寒气不由得袭上四肢。
“哟,弦一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