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林海身边的小厮过来唤他回府的时候,贾琏早醉的烂泥一般,林琛吩咐了他身边的人好生服侍后便去了荣庆堂向贾母告辞。
贾母又笑着留黛玉小住,被黛玉婉言谢绝了。贾赦贾政夫妇又将人送到二门外,一行人又辞了一回,林家三口这才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林琛自然是与林海同车,此时他也觉察到了林海心情不好,想着或许是贾家那两个老爷不会说话惹恼了林大人,也就没多在意。
谁知道刚一回府,林海便沉着脸将他留下来,劈头就问:“你且给我交代清楚了,贾家那位三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琛一愣,到真没想到林海居然是为了贾探春的事儿发怒,当下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好斟酌着回道:“前些日子妹妹从荣府回来的时候,儿子不就说了么,我连那位贾三姑娘长什么样子都不清楚了,又哪里会和她有什么。”
林海也清楚自家儿子的秉性,只是想到今日贾母说的那番话,仍是不由皱眉道:“今日史老太君向为父提及了你的婚事,言语间似乎你对她家的三姑娘极为不同,更是有将你俩送作堆的意思,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因为林琛这些年表露出来的能力,林海也不再将他当成事事都要父母决定的毛头小子,反而很多时候父子两都是有商有量的,林琛婚事自然也不例外。
原以为只要自家不主动提起婚事,贾母就会明白林家无意于此,却不想今日她居然会主动地跟林海提起这事儿,林琛此时简直哭笑不得:“先不论出身门第,单论人品,这位贾家的三姑娘我就断断看不上眼啊。再说了,这婚事哪有女孩儿家里主动提的呀,父亲该不会替我应下了吧?”
听他这么说,林海也松了口气:“为父怎会应下这样的婚事。只是今日你外祖母一口一个自小儿长大的情分,我还以为……罢了,你且回去歇着吧。等到下月十五给你行了冠礼,这亲事也就能拿到明面上说了。”这话说道最后他却是自言自语了。
林琛今日多吃了几杯酒本就有些微醺,又应付了一番林海,此时他确实也想着早早的回去好生歇息一番了。忙给林海行了个礼便退了出来,往自个儿院子里走去。
却不想才刚回了鸣渊阁呢,兰薰笑着便进来传话道:“二门上侍砚托人传话说,二管家老早便等着大爷回话呢,如今大爷回来了,这人,见还是不见呢?”
林琛无法,只得又重新梳洗了,往二门外他自个儿的书房过去了。他到时谢青已经等了半晌,见他进来,忙见了个礼,便道:“前些日子大爷让盯着的艾清源,如今已经有了眉目了。七巧斋的伙计说,才见了他与秦钟两个一道赏看古玩呢。”
七巧斋乃是京城刚红火起来的一家古玩店,这幕后的主子自然就是咱们林琛林大公子了。所以不久前艾清源拿七巧斋糊弄人,头一个就瞒不过林琛去,也就是因为这个让林琛起了疑,吩咐了谢青派人盯着艾清源。
只不过因此得知艾清源和廉郡王府有牵连,却真真是意外之喜了……
林琛心里盘算着这事儿,却没有再问,反倒是话锋一转,笑着开口道:“听你说起秦钟,他这些日子又是如何了,莫不是还在逛窑子吧。”
许是这几年在京郊憋得很了如今要一口气补回来般,秦钟刚回京城不久,就已经将京城的秦楼楚馆光顾了泰半。就连被林琛派去盯梢的人,都不知因此得了多少的便宜。
其实廉郡王府里的美娇娥肯定不少,姬清也不至于连几个女人都不舍得,可秦钟仍是一副急色鬼的样子镇日往八大胡同那种地方跑,要说没有猫腻又有谁信。
只是此时听林琛说起,谢青还是有些微微的不好意思:“许是廉郡王管束着,这些日子他倒是安分了不少,近日往古玩店里去的最多,青、咳,倒是少去了。”
林琛将他的窘迫看在眼里,虽然心里好笑,面上还是一本正经的道:“秦钟这边你继续派人盯着,艾清源就不用再跟着了,我自有计较。”
谢青忙躬身应是,林琛便又道:“我记得你自幼长在平安州,想来那里的风土人情都是谙熟的?”
谢青忙回道:“莫说平安州,就是西北其他的州县,乃至蛮子们住的大漠,奴才不敢说谙熟,认个大概还是有的。”
听他这话,林琛合掌喜道:“前些日子我不是跟你提到西北的生意么?今日我已和荣国府的琏二爷谈妥了,你且将手上的事情与侍砚交接一下,赶明儿便和长顺他们几个动身去平安州帮琏表哥吧。”
这些年林琛手头上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都是谢青处理的,谢青也很是对得起他的信任,将事情都做得漂漂亮亮的。可如今林琛这话,却是要将他派出去?谢青虽然觉得诧异,却也只是恭谨的行了礼应是,半点没问他缘由。
他这样听话,林琛自然是满意的,此时也就好心情的开口向他解释起来:“待你过去了,生意上的事情倒是其次,自有敦郡王荐的几个先生打理。只是一点,都说大漠的好马皆是咱们中原的风土养不出的剽悍,我与郡王皆是极有兴趣的,你且帮我留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