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元春最近很烦恼。
自己被庄皇后送到亲王府后,连王爷的面都还未见上便得到王爷奉旨出京的消息也就罢了,可王爷如今回来了,竟又传出病了不见人的消息。她们这些侍妾自然也就只能等王爷痊愈后再发挥作用了。
可这样一来二去之间,王爷说不定早就将她们这些人抛之脑后了。她贾元春连名分都不要便进了王府,图的可是侧妃的宝座,如今连王爷的面儿都没见上便要面临失宠的危险,这可怎么能行呢!
不过贾大小姐也是有几分机智的,她趁着姬汶不在府里的时候,用讨好庄皇后的手段来讨好方氏,很快便让方氏对她刮目相看起来,虽然暂时没能混上心腹的地位,可也能在王妃面前说上几句话了。
今儿贾元春给方氏带来了一座荣国府新送过来的两尺高的红珊瑚盆景,趁着方氏高兴,她便趁机哄劝道:“奴婢今儿听小丫鬟碎嘴,说是王爷院子里镇日光进出的便有十数位太医呢。奴婢听着觉得怪骇人的,忧心的很,便想着问问娘娘,也好安安我这心。”
方氏一面打量着那盆景,一面漫不经心道:“太医院就是这样,胆小怕事的很,往日里我不过是个伤风,他们也能一溜儿的派出五六个人来。我都这样了,王爷就更不用提了。要哪天真是什么了不得的大病,反倒是推三阻四的不敢来呢。”
贾元春便又笑道:“还是娘娘见多识广,如今听您一番教导,奴婢这心也就安下来了。娘娘与王爷夫妻情深,王爷有您照顾,想来离大好之日亦不远已。”
听她这么说,方氏立时冷哼了一声,想来是想起了什么不美好的回忆,撇撇嘴欲说些什么,瞧了瞧四周,却又忍下了,挥手斥退了婢女,她才向元春低声抱怨道:“我如今当你是个知心人,下面的话你也就莫笑话我。你以为王爷下令说不见外人,我便不在那个‘外人’里头?告诉你,我与你们一道,连王爷的面儿也见不着一个。要不是这些日子王爷送了我些江南的稀罕玩意儿,说不得我也与你们一样,真以为王爷生了大病呢。怕就怕啊,王爷不是抱恙,而是院子里面有什么我们不能见的‘好东西’呢。”
贾元春见她上了套,心中一喜,却做出一副歆羡的样子道:“娘娘这是哪里的话。只王爷抱恙却仍记得给娘娘搜罗珍玩这一点,便可知王爷待您的心了,那是多少女儿家羡慕的。再者,便是王爷真得了什么稀罕宝贝,为了她不思正事,那也只能是一时的新鲜罢了,又哪里越得过娘娘您去?”
她句句话看似宽慰方氏,其实句句都意有所指,以期挑起方氏的妒火,激得她冲到正院去,好叫自己见上王爷一见。
方氏又不是没脑子,自然看得出她打得是怎样的算盘,心中不免冷笑。姬汶是怎样的人,方氏压根儿就不相信他会为了个女人不务正业,他不准自己这个王妃探视,其中定有什么说不得的隐情。她会在贾元春面前拈酸,也不过是为了看看她这个皇后身边的近人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消息罢了。
如今贾元春也是一副蒙在鼓里的样子,方氏心中暗恨不已,面上却是一副真的被贾元春挑起了怒火的样子,当即便站起身来吩咐侍女道:“将小厨房里给王爷熬的汤给我端来,今儿本王妃要亲自给王爷送过去!”
说着她看了一眼满脸跃跃欲试的贾元春,亦笑道:“既然妹妹忧心王爷,便也与我一道过去吧。”到时候若是姬汶发了火,自己也好有人挡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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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汶受伤后,林琛自然是镇日悄悄往亲王府里跑,这些天又不该他当差,他索性整个白天都耗在了姬汶这里。
今儿林琛出去端了药回来,一进门便见姬汶又闲不住的拿户部的折子看了起来,忙上前夺了过去,笑道:“祖宗,太医吩咐了你要静养呢。怎么就这么闲不住!”
姬汶一口气将那碗药灌了下去,又往自己嘴里扔了个蜜饯,这才笑道:“你要是与我一样整天闷在院子里什么事儿都不能做,自然也会闲不住。”
他又不是得了什么大病,一点小伤早就好的七七八八的了,如今这副德性,也只不过是做给今上与那起子人看,好叫他们知道自己的确是为了差使差点丢了半条命罢了。只是天天闷在院子里,是个人也能闲得骨头痒。
林琛哪里不明白他的郁闷,邪笑着上前将人拥在怀里,调笑道:“哪里就什么事儿都不能做了,依我看,不出门能做的事情也多的很呢……”说着便要动手动脚起来。
两人这边正闹着,却又听得外面侍女特意提高了音量给王妃请安,姬汶连忙止住了他的动作,转身躺到了床上装病,又用眼神示意林琛赶快躲起来。林琛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起身躲到了小隔间里。
方氏请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时,姬汶正被林琛转身前那意味深长对的眼神弄得浑身不自在,不自觉地便提高了音量道:“王妃进来吧。”
方氏带着贾元春打帘子进来,却见屋内并无侍女服侍,绕过屏风后更是一眼见到角落处摆放了不少冰盆,弄得整个屋子都凉飕飕的,登时便有些惊疑。压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