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纹饰的样式甚至可以追溯到夏商时期,甚至更加古老。
冯瑗对这些图腾柱一样的东西非常感兴趣,刚想举起相机拍照。却又犹豫了一下,放下了。她知道巫家的人并不喜欢和外人打交道,也不太喜欢巫家的东西流传出去。所以没有得到巫家人的同意,她觉得还是不应该这么冒冒失失地拍照。
阿丑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笑了笑道,“冯媛姐,你要是想拍照的话也可以拍,反正没有人能找到这里。当然以前是绝对不允许的,但现在不比以前了,很多规矩都会随着时间而改变的。
就像是我们这个村子,以前所有人都世代居住在这里。要想搬出去的话,就得改名换姓,而且发誓和巫家再无关联。但是现在已经不是那么封闭了。小孩子要上学,人们要工作,巫家的人也总是要融入这个社会的。”
范剑南点点头,“这话说得好,想不到阿丑你居然有这样的见识。
阿丑一边在前面走,一边道,“这不是我有见识,而是我叔叔说的。实际上也确实是这样,以前巫家人的身份就是一种职业。我们帮别人治病祈福,收取报酬来生活。
而现在呢?我叔叔要是不开小饭馆,你让他怎么活下去。当巫师给人跳傩舞?马上有人把你当跳大神的神棍给抓了!用草药给人治病?你连个医师执照都没有,谁信你啊!”
范剑南愕然了半天,才苦笑着道,“这倒也是。以前的巫家傩舞是皇家祭天祈福的礼仪。现在你要是带个鬼面具蹦哒,人家八成以为你是要拦路抢劫。”
“所以啊,时代已经不同了。让巫家的人再守在一个不和外人接触的小村庄里,几乎都要活不下去了。怎么说呢?这是一个开放的社会,你无法拒绝交流。”阿丑笑了笑道。
“这也是乌南明说的?”范剑南有些好奇地道。
“当然,我叔叔是整个巫家最清醒的人。他很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包括他在镇子里开餐馆什么的,都是在尝试以一种新的姿态,融入社会的方式。包括允许巫家的人搬出去住等等,都是我叔叔的主意。”阿丑点头道。
范剑南点点头,“这方面乌南明确实做得不错。巫家的联系是血脉上的。即使是搬到了外面,也还是巫家的人。所谓小隐在山林,大隐于市朝。就算是隐居避世,也真的没必要把巫家人圈在这里。
要是真的圈起来彻底不跟外界接触的话,那不说别的,就连巫家的小伙子找老婆都成问题。一伙儿光棍在村里一起干瞪眼,不能出去找老婆,这可真是影响巫家传承的大事了。”
阿丑笑了笑道,“其实也不是这样的,我们巫家人自古以来就一直和几个比较要好的术者流派相互通婚,所以打光棍这个倒不是什么问题。不过对于人家姑娘有点不太公平了,嫁到巫家跟坐牢一样,还有谁愿意嫁?”
范剑南哈哈大笑。几个人一边谈笑着一边走了过去。村子口已经摆下了香案供桌,范剑南等人走过去,立刻就有人向他们走来,将一个新鲜烤熟的牛头端上来,放到了范剑南的面前。
范剑南看着阿丑有点莫名其妙。还是杜先生见识广,立刻走上去,将手在铜盆里洗了洗,然后用手抠出了牛头上的眼球,还带着点血就一口吞了下去。对着那个人点点头,那个人非常恭敬地点头,然后退了出去。
范剑南有些古怪地道,“舅舅,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懂,这是一种非常高规格的接待礼仪。源于古代的祭祀礼仪,只有对于最高规格的宾客才会这样。古代祭祀所用牺牲,行祭前需先饲养于牢,故这类牺牲称为牢;又根据牺牲搭配的种类不同而有太牢、少牢之分。少牢只有羊、豕,没有牛。太牢则是牛。天子祭祀社稷用太牢,诸侯祭祀用少牢。”杜先生笑了笑道。
范剑南点头道,“这个我知道。因为古代耕牛非常珍贵,只有大贵族才能吃牛肉,享受太牢。甚至有相关的法律,私宰耕牛要坐牢的。据说明代故意杀死他人马牛的,杖七十,徒一年半;私宰自己马牛的,杖一百。”
杜先生点点头“巫家的人在古代是主持祭祀礼仪的巫师,身份地位崇高。在更古老的原始社会,他们有着超过部落领导的权威,所以只有他们才配吃牛的头,而牛眼被认为是牛头上最精华的部位,只有主祭的巫师可以享用牛眼。
这个习惯被巫家历代传承了下来,但凡走主道而来的都是巫家的贵宾,所以才会享受这样的待遇。你要是不吃,反而有不敬的意味。就像是人家把家里最珍贵的东西用来招待你,你却不领情。这会让主人非常难堪的。”
“原来是这样,不过我看着那东西可真的是吃不下去。”范剑南低声道,“我情愿去吃巫长青做的宫保鸡丁。”
“所以我才代你吃,免得你闹出笑话来。让别人下不来台。”杜先生忍不住摇头道。
“不过我有点搞不懂,巫家这次干嘛弄得这么正式。感觉好像真把我当贵宾了,我倒有点不不自在了。”范剑南有些皱眉道。
“噗,你还真是犯贱啊?别人把你当贵宾,你倒不自在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