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阳光从窗户的缝隙里射进了小黑屋,空气中的曼舞的灰尘在光线下特别的明显。( )一切似乎还是原样,只是空气中除了霉味多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
小胡子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他发现自己依然被困在躺椅上,而且躺椅几乎被放到了水平的位置。他仰面朝天,什么都看不到,只是发现自己的嘴上戴着氧气罩,边上锈迹斑斑的铁架子上似乎还挂着几袋液体,显然龙大胆正在给他输液。
陡然间小胡子的脸白了,他似乎想下意识的并拢双腿。却发现自己的两条腿被分开固定在躺椅的两侧,这使得他犹如一个“大”字般横躺着,根本合不拢腿。
“哟,醒了啊?你要是不醒,我也准备弄醒你了。毕竟你的时间不多了。”范剑南把一只手腕伸到了他的眼前。“最多还有六小时。”
小胡子看了一眼手表,脸色更加难看了。手表上的日期显示,他似乎昏迷了一整天。“我昏迷了这么久,你们究竟把我怎么了?”小胡子厉声喝道。但这句话在他的嘴里却显得软弱无比。
龙大胆走了过来,拎着那只装着肉丸的恒温箱。打开给小胡子看了看,淡淡地道,“你还有六个小时。即便是自体移植,错过了恰当的时间,结果一样会很糟糕。不过,你如果现在说出来,还有救。”
“你……你们真干了?”小胡子一阵眩晕,裆部的阵阵凉意早就让他有了不好的预感,而这两颗带血的肉丸子却让他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这个长着一张马脸的医生简直变态到了极点,除了丧心病狂,小胡子想不出什么语言去形容他了。
他想骂人,他想哭,甚至有点想死了。 [棉花糖]但这三种想法,显然一种都不可取。骂人,是激怒这个变态;哭,是一种怯懦的示弱;死,现在就是想死都难。所以憋了半天之后,小胡子只憋出一句话,“算你们狠,我服了。给我接上去。你们想知道什么,我全部说。”
“早这么说不就没事了么?我问话,龙医生负责给你手术,应该能在一两个小时内接上去。别紧张,你不会有什么感觉,你已经做过麻醉了。”范剑南淡淡地道。
“不过范剑南,这一次我们的仇怨就算是结大了。只要我还能活着,一定讨回这笔债。”小胡子恨恨地道。
“少废话,老实回答我的问题。让我发现有一句说谎,我就从那箱子里扔掉一颗肉丸子。”范剑南歪着头道,“先说说你的姓名,还有在六甲旬里充当什么角色?”
“六甲旬以六甲旬空为理论。甲子旬戍,亥时;甲戍旬申,酉时;甲申旬午,未时;甲午旬辰,己时;甲辰旬寅,卯时;甲寅旬子,丑时。一共是六个人,历朝历代都是这样。这一点有点像五术人。我是其中的甲辰旬寅。至于姓名,代表的是世俗的身份,和术界的事情无关。我不想说。”小胡子咬牙道。
“甲辰旬中寅卯空,寅空则甲木无根,不旺。难怪你长成这幅尊容。”范剑南耸耸肩道,“这倒是一句实话。接着回答,为什么六甲旬会突然对龙甲神章感兴趣?”
小胡子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因为我们预见到了一场术界的灾难。六甲旬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六甲旬,很多年前就没了皇家供奉头衔,一切只能靠我们自己。我们只想靠龙甲神章自保而已。”
“术界的灾难?说具体点,怎么预见到的?又是什么灾难?”范剑南皱眉道。
“六甲旬空本来就是一种不显和缺陷。所以和别的术者不一样,我们或多或少身上存在某种缺陷。这是天生命格,如果不是这种命格也成不了六甲旬的人。”小胡子低声道。“但是这也是符合规律的,就像瞎子的耳朵比常人敏锐。六甲旬的人对术力的亲和力明显高于其他人,所以我们六人合作时候,做出的预测,甚至比你更厉害。
“你们到底预测到了什么?”范剑南皱眉道。
“术界的消亡,简单的说是术力的消亡。两年之后,世间再无术者。”小胡子狠狠地道。
“这不可能,术力来源于周易法则,是一种自然之力。每一个人,天赋虽然不同,但经过有意识的训练,甚至可以说人人都是术者。也就是说,能量无处不在,只是有些人无法感应到而已。自然之力是无法消亡的,就像是物理学上能量的守恒定律,不管是什么流派的术法,都必须遵循这种法则。”范剑南摇头道。
“但是能量守恒定律中有一条,能量虽然不会消亡,却会转换为其他形式。”小胡子冷冷地道。“比如你用电水壶烧水,就是能量以电转换为热的过程。”
“你是说术力这种能量形式会转换为其他的形式?但这根本不可能。”龙大胆抬起头道。
“麻烦你专心手术,即便不是术者,我依然希望自己是个男人。”小胡子低声道。“为什么不可能?术者通过特定的时间和空间,以及其中蕴含的内在联系来激发自己身体的潜能,这就是术力。这也是为什么天干地支和方位是每个术者都不能舍弃的原因。但如果有一天,特定的空间和时间不在具有这种术法意义了呢?”
“什么意思?”范剑南皱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