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忆皱起了眉头,仔细地朝远处灵堂里的王玫遗像望过去,发现遗像从表面看来没有任何异常,只是在灵堂的环境衬托下显得有些阴森罢了。
死了还想吓人啊?李忆翻起了白眼。
一阵冷风忽然袭来,吹得站在灵堂外的李忆和王书记的身体起了个抖索。
“李道长……”王书记忍不住咽了把口水。
李忆转回身去,脸上微微一笑:“你看到你闺女朝你笑,这说明给她送功德是必须的,我们得加紧把这件事情办了。”
王书记闻言,脸色缓和许多:“多谢李道长了,只是……这功德给了王玫之后,那我们家……”
李忆脸色一正:“地下的亲人,如果活得好,那么将会保佑在阳间的亲人,财丁两旺。你们王家以后赚的功德,只会越来越多。”
王书记一听喜上眉梢:“太感谢了!”接着他急忙从口袋里再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一百元,“我知道法事繁琐,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李忆点点头,收了这一百元。下坡镇的消费水平很低,总共三百元的报酬,足够李忆一个月的伙食费了。
“虽然还差一点,但作法事还缺的钱我来补。”李忆故作大方的道。
“李道长,若是钱不够,那你就回来找我要。”王书记非常感动。
李忆摇摇头,继续道:“不要钱了,不过你还得帮个忙才行。”
“尽管说。”
“要完成法事,必须借用到王玫生前最后一次接触的活物,才能沟通阴阳两界,传送功德。”李忆一脸正色的伸手朝王父的背后指了指。
王书记回头一望,发现李忆指的是正在摇尾巴的黄狗。
“你要带走阿黄?”
“这是必须的,为了法事。”
“好吧。带走后别带回来了,每次见到阿黄,我都忍不住想起闺女。”王书记叹了一口气,又情不自禁地望向灵堂里王玫的遗像,呆呆站立着许久。
遗像上的佳人一脸的阴沉……
“李道长,我闺女好像生气了。”王书记急忙回头对李忆喊道,不料发现李忆和黄狗已经不见了。
……
李忆将所有法器放到一辆有十几个年头的老二八自行车后座上,牵着黄狗,离开了王家。
老二八自行车是李忆唯一的交通工具,也是爷爷留下来的。原本李忆想买部摩托车的,但下坡镇离加油站太远了,不划算。买辆电动车?也不行,下坡镇经常停电。
道观坐落在距离下坡镇十五里远的上坡山上,因为还牵着一条黄狗,李忆估计要花近一个钟头的时间才能到家。
只是这回去的路上有些诡异,李忆在前面骑着自行车,黄狗竟然乖乖跟在他这个陌生人后面走着。没有反抗,没有乱叫,还时不时扭头朝身后看些什么。
李忆感到奇怪,也回头望去,发现鸟不拉屎的没有一个人影,似乎一切正常。
不过这一路走来,背后一直有股发麻的感觉,总感觉好像有人盯着他看。
当红扑扑的太阳升上了山头。李忆已经推着老二八上了半陡的山坡,最后来到了一座破落的道观前。
四合院,墙壁出现了几个老鼠洞,房顶也出现几个破洞。从外面朝里看,可以清楚看见里面的三清像外层已经掉了一层油漆。大门上方,斜挂着一副牌匣,无精打采的写着三个土黄色大字。
三清观!
牌匣上有只蜘蛛爬来爬去。
李忆脸皮抽了抽,每次回到道观,他的心里都不舒服,但传承道士衣钵又是爷爷的遗愿。
“如果三清观能成为保护文物,那我就能撇下它安心的去外面闯荡了,大丈夫应该志在四方。”
李忆带着这个心愿进入了道观,将老二八搁到四合院的墙壁上,再将摇着尾巴的大黄狗绑到院子里。
“为了你死去的主人,就委屈你一下啦。”李忆摸了摸大黄狗的尾巴。
刚做完这一切,不料就听到道观外响起了一阵尖锐的咆哮声,声大如雷。
“李忆,你给我滚出来!”
嚓!
黄狗吓得在地上溅了一道尿水。
“可恶,是章棒子!”李忆闻言脸色一沉,将手放进裤兜里,然后慢悠悠的走出三清观。
只见门外抱肩开腿站立着五个大汉。为首的大汉身材肥大,脸色红得像红薯,双下巴的肥肉不住抖动。
他便是章棒子,是县城里的拆迁队队长,据说办事效率很高,很得上级的欢心。但大伙儿都知道,章棒子一旦在工作中遇见刺头,便会施展大棒政策,用拳头讲道理。于是,大伙儿便在背地里给他取了个“章棒子”的外号。
“你怎么磨磨蹭蹭的到现在才出来?”章棒子很不满意李忆的态度。
据说章棒子也算县里的进步青年,不迷信,李忆还真忽悠不了他。
“你们干什么来了?”李忆反问道。
“哼,明知故问。你要做好搬迁的准备,城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