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乐再也顾不上和老爹抗挣,立刻扑到座位边,握住败城的手。说也奇怪,只要他握住了,败城的情况马上就能稳定下来,如此反复几次后,“胃药”果断的下了结论:“你就握着不要撒手吧!”
这正合知乐心意,他坐在滚烫的车底板上,在狭窄的座位间,轻轻的握着败城的手,就像是捧着一堆肥皂泡般小心。
知红军虎着脸坐在他对面的位置上,一会儿瞪几眼败城,一会儿又瞪几眼知乐,一付恨铁不成钢的神色。烦躁一起,他甚至有种干脆一起完蛋的念头!只不过,多年的流浪生涯也磨平了不少爆脾气,令他的简单冲动逐渐起了变化。
他凑到知乐脸前,一样坐在车底板上,压低了声音道:“你知道这事的后果是什么吗?”
“部队里也有不结婚的。”知乐眼睛盯着败城,随口回答着老爹的话,“我和小爹说好了,实在不行,我们就退伍一个或者一起退伍,这样就不会那么显眼了。”
“他想的美!”知红军急了,“他是不是叫你退伍?”
“不是,他说他可以转业,让我留下来。”知乐摇了摇头,“爹,你把小爹想得太坏了。”
“我难不成还把他想成圣人啊!?他能做出这种操蛋事来,我就……”
知乐打断了知红军的话,问:“如果没有他,我现在是什么样?”
知红军立刻不吭声了,知乐进部队前什么样他最清楚不过了,能成长到现在这样,显然是有人花了心血的。这个人是谁,已经不言而喻了。
“爹,不管你认同不认同,我已经决定了。”知乐抿着嘴唇,一脸坚决的道,“你可以让我们退伍,让我们丢脸,但不能把我们分开。”
知红军一听心头就冒火了:“妈|的,我还成了恶人了,我他娘的……”憋了半晌,最终化作一句叹息,“我不管你,等他醒了,我和他说!”
知乐磨了磨败城的手心,轻轻应了句:“如果是这样就好了。”
败城做了一个梦,在梦里,他被吊在悬崖边上,脚下是万丈深渊,无论往哪边都找不到可以着路的地方。只有一根柔软的藤蔓,从看不见顶的空中悬下来,卷着他的腰,把他吊在空中。
他试着晃动,想要爬上悬崖,却无能为力。他又试着喊人,可是声音在这里却没有意义。他只能紧紧攀着那根柔软脆弱的藤蔓,不让自己掉下去。他有种感觉,只要掉下去了,恐怕就是万劫不复。
不能,不能这样,乐乐还在等着我呢!我们还什么都没做呢……好吧,做了那么一点,可是,还不够,我们还年轻,还有大好人生,还有许多事可以去尝试!
谁来救救我!有谁在吗?有谁在吗……
这样的话败城复述了无数次,求生的**是如此强烈,以至于他根本没感觉到时间的流逝。所以,当头顶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明亮后,他甚至没反应过来,只是呆呆的盯着那像是太阳般的亮光,越来越大,逐渐把他吞没。
“小爹……小爹……”
遥远的喊声传来,时断时续搔动着他的听觉,像是甜美的引诱。当他终于睁开眼睛,看见那个长变了形的“板寸豹子发型”时,忍不住想笑,接下来就是惊天动地的嘶咳。
“小爹!”知乐惊叫起来,“医生!医生快来啊!”
一大堆人涌了进来,败城昏昏沉沉中,只听见知乐的声音,却一个字也听不清。他感觉自己是又睡着了,再清醒过来后,他看见了一张憔悴的睡脸。他伸出手,轻轻摸了摸知乐的眉毛,立刻把小崽子惊醒醒了。
“小爹!”知乐这次没有再大呼小叫,显然是医生关照过了,他凑过来,像是笑又像是哭,一脸扭曲的道,“小爹,你没事了。”
“嗯。”败城的胸口仍旧很闷,每个字都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我会没事的……我说过的。”他环顾了下四周,问,“你怎么在这里的?”
“我要等你醒。”知乐明白败城问的是什么,“彭宁准了我假,学院正在调整分队,没我什么事,我就来陪你了。”
“我在学院的医院?”
知乐点点头:“彭宁想要搞个小型医院,一方面做些药理研究,另一方面也是能够达到保密要求。”
败城打量着知乐的脸色和那两个大大的黑眼圈,颇为欣慰的道:“你倒是什么都了解清楚。”
“那当然。”知乐收敛了笑容,平静的道,“情敌嘛。”
这话说得败城浑身一哆嗦,差点从床上跳起来。他看了看知乐平静的脸,挤出个干巴巴的笑容,生硬的转了话题道:“这次我们都回来了啊,不错。”
“嗯。”知乐也没有再追究下去,眼睛立刻红了,他一边努力掩饰一边顺着败城的话说下去,“我们都回来了!我们完成任务了!”
“这是你第一个,哦,不对,第二个任务了。”败城嗓子嘶哑极了,他不得不用力吸气,才能勉强说话,“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知乐挤出个笑容,“就是你这样太吓人了。”
败城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