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这么一闹,新兵们倒是对知乐多了几分亲切。败城的策略非常成功,等于正回来后,班上的气氛已经好了许多,新兵们看知乐的眼神至少不再是厌恶的。
司马山对这种情况最欣慰,他早就想亲近知乐了,每天看着知乐一个人,总觉得心疼,但是屈于小集体的势力,他又不敢做得出格,生怕自己也被孤立了。他可没知乐那样的毅力和本事,能一个人在集体中生存下去。
现在可好,败城和于正去外面说话了,司马山立刻窜到了知乐床铺边上,小声道:“你没事吧?”
知乐瞄了司马山一眼,把头扭过去不理会。败城的话他只承认一部分——关于“规则”。从林中也有规则,只有遵守的人才能生存下去,那么,这里也有规则,他需要的就是摸清楚,再也不犯相同的错误。
司马山在知乐眼中,即没有对他示好过,也没有帮助过他,完完全全就是一个陌生人。况且,司马山没有什么特别的长处,无论从情感上还是理智上,他都不想理这样的人。
司马山讨了个没趣,悻悻地返回了熟识的人身边,被嘲笑了一通想攀高枝,干笑了几声,心里却仍旧记挂着一定要找时间和知乐交个朋友。
外面的走廊上,于正瞄了眼平静的寝室,道:“看起来其他人都是支持知乐的。”
“话说得太早,以后再看吧。”败城道,“我只是在教知乐这里的规则,至少不能让他再觉得除了我之外的全是敌人。”
“也是。”于正理解的点了点头,“排长,您辛苦了。”
“是啊,我容易嘛我。”败城长叹一声,道,“我还得教会他帮助别人,教他识字,教他用筷子,洗衣服,我真是难死了!”
“小孩子嘛,慢慢教。”
败城一笑,问道:“古建怎么样?”
一提起这碴,于正就皱起了眉头,一脸怒气:“军医说没事,但他坚持自己的腿断了,非要去医院。我叫军医送他去了,自个儿回来了,看见他就心烦!”
败城轻蔑地笑了声:“他这是准备利用这件事把我扳倒呢。”
于正眉头皱得更紧了:“排长,你……”
“没事,不用担心。”败城一脸的无所谓,“这件事有赵斌……咳,连长压着。他要是敢越级上报,我也敢越级上报。”
“他的父亲是大校……”
“又不是我们这儿的直属上级,大校有什么用?”败城满不在乎地说,“一片管一片,军队里就是这样。再说了,只要古建不是腿真断了,他父亲不会为了他来搅混水的。你别忘了,他父亲就是因为纪律问题没升上去的。”
于正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道:“排长,新兵的家庭背景按理说你不应该知道的……”
败城居然笑眯眯从兜里摸出个手机,道:“那你是不是准备举报我啊?我还带着手机呢。”
于正被噎得不轻,没好气地道一把夺过败城的手机:“排长!”
“我错了!”败城赶紧道,“给你保管了。不过,他父亲的事也不是我打探的,是他自己有次和别人聊天无意说漏嘴,我偷听到的。”
于正对这个犯了无数纪律的排长真没办法,只得装作什么事也不知道,招呼新兵们去吃饭。败城跟去,顺便替知乐带了份病号饭回来。
知乐还坐在床上,裹成一个茧,见到热饭立刻迫不及待地伸出了爪子,被败城一巴掌拍了回去:“用筷子!”
知乐的嘴立刻撇下去了,可怜巴巴地望着败城不说话。
“你总有天要学会用筷子的。”败城叹了口气,“要是没勺子怎么办?”
“直接吃。”
“……也是。”败城苦笑起来,“算了,今天不逼你了,没拿勺子,我用筷子喂你。”
知乐吃得贼快,败城的筷子使得像飞似的都不够,干脆把饭盒托着,让知乐把脸埋进去吃,吃完一擦脸,真是方便快捷。
吃完,败城一边感叹自己也“堕落“了,一边看了看左右无人,凑到知乐面前小声道:“你记住,在部队里是不许打架的。但是呢,如果有人打你,你有两个选择,一个,跑,而且要往有大官的地方跑,看。”他指着肩章,“这里的横杠越多,官就越大,记住了吗?”
知乐点了点头,败城继续道:“第二,如果是在没人的地方,你可以打回去,但是,不能伤人,只是为了让对方不能继续打你。如果不幸被人发现了,你就说你们在切蹉格斗技术。”
部队中少有因为打架就“告状”的,干部们都喜欢有冲劲的兵,兵们之间打个小架什么的太正常了,动不动就报告“谁谁打了谁”,掉脸份!而且,就算报上去了,八成也是双方都被关禁闭,谁也讨不了好,通常的做法是怎么被“格斗训练”了,怎么“格斗训练”回去。
古建这样的政治干部们喜欢,军事干部们特看不起,觉得官气迂腐。
有了白天的教训,知乐听得狠狠点头。
交待完,看着知乐似乎很明白的样子,败城还有些不放心,问:“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