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行走如飞,显然他对此处地形甚是熟悉。楚青雪却一直不知他生活了十九年的平定王府里竟有这种所在,细细回想,这里应该是镜竹亭的下面,不知这里是用来干什么的。
楚搏又拐了几次弯,每拐一次弯便落下一道石门。也不知过了多久,楚青雪只感愈来愈是清冷,想是已深入地下。突然楚搏停住脚步,放下楚青雪,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折子,拔开盖子,吹着了,伸手一点,一道火线从楚搏右手边忽地窜起,一路向前延伸,突又转折,再向前延伸,再转个折……拐到了第四次上,那火延伸的方向已又转向楚搏父子所在的地方,把楚青雪吓得向后便退,那道火线却突然停了下来。楚青雪再看时,原来这里是个四方四正的房间,四周墙壁的齐肩高处均被砌得凸出了一块,盛放着易燃的油膏,而他和父亲站在门口处,是以父亲一点,油膏便着了起来,将这处所在照了个通明。这是个方形的房间,足有五丈见方,高也有一丈之高,只是空无一物,却积满了厚厚的灰尘。
楚搏低低哼了一声,将漪血剑从左手小臂上拔了出来,立时鲜血喷涌而出,楚青雪忙一把按住伤口,不让鲜血喷出。楚搏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拨掉瓶塞,倒了些细粉在伤口上,楚青雪撕下自己的衣袍将楚搏伤口包扎上。正弄着,突听“轰隆”一声闷响,震得这间空房里灰尘涌荡。
楚搏面色一变道:“不好,他们炸暗道了。”说罢便拉着楚青雪向对面疾走过去。对面是一睹墙壁,全用大块的方正石砖砌成,楚搏伸手在一块石砖上一按,那块石砖竟被按了进去,又听“扎扎”声响,面前一块五尺宽一丈高的墙壁竟缓缓向上打开,在离地六尺高处即停住。楚搏拉着楚青雪走了进来,伸手一按又将一块石砖按了进去,那门便在身后缓缓关上。这门后也是暗道,却是向上行的。
楚搏带着楚青雪直开了三处石门,来到一个怪异的房间。这里应该不能称之为房间,整个形状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大圆桶,此外别无他物,只剩顶上封砖透下青青的光泽。
楚搏脱下外衣,露出里面一件黑黑的闪着暗淡光泽的背心。楚搏将之脱下,穿在楚青雪身上,说道:“这件是乌金软甲,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宝物,乃我攻打西方蛮夷所获,我十之一二的命便是它救的。我知李贼来拜访我必有蹊跷,早已做下准备。”楚青雪这时忽然想起,父亲抱着他落入水中之时,是从被他削断的栏杆旁边落下的,看来父亲当时并不是为了试剑才削断栏杆的,而是为带他逃走做准备的。楚青雪想到这里不禁更加佩服父亲,只觉有父亲在身边,天大的事也不用怕。而这件软甲并不甚重,有卡扣,可随身材大小调节,虽是软甲,却也不是软如衣料,但穿在身上甚是贴合身形,弯腰扭身直如无物。
又听楚搏道:“这里本是我府上逃生、储物的暗室,正门本在镜竹亭的石桌底下,而我们进来的那处石门是应急之门。这暗道里虽无机关暗器,但数道厚重石门却也难以打开。现在他们用火药炸门,但忌讳此中会有机关暗器,所以一时半会并不会找到这里。”说着,自脱下的外衣里拿出一枚墨玉玉佩,主色漆黑,混有白色玉脂,黑白相间中,直有一种宣纸泼墨的韵味。楚搏将之交与楚青雪道:“这是你母亲留下的,现在我交给你了,你把它戴在身边,就好像父母都在你身边一样……”
楚青雪听到这里已知父亲用意,拉住父亲的手,道:“父亲,我们一起逃走吧。”
楚搏笑了笑,道:“孩子,爹爹一生征战疆场,不知‘逃’为何字。如今李贼血洗我楚家,我可不能枉自逃生。”忽又郑重而严肃地盯着楚青雪道:“但你不同,李贼陷害我,必有重大阴谋,我楚家可不能就此白白消亡,你须查出其背后真相,还我楚家一个公道。”忽然叹口气,眼神郁郁,语气也软了下来,说道:“我知道,你若想存活在这世上已不容易了,但这就是命吧,你的命注定孤苦,注定活着艰难,但也命硬非常!你出生时,在鬼门圈转了数转,是用你母亲的命换回来的,你可不能轻易就舍弃了它,现在我也要用我的命换来你的命,记住,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你身上承担着两个人的爱,你要好好活着。”
楚青雪抽泣不止,已说不出话来,只紧紧地握住楚搏的手不松开。
这其间,又传来两声轰响,楚搏心中一算,只剩两处石门了,便将漪血剑交与楚青雪之手,道:“此处是在山后的洛河之下。等我出此间之后,你手握剑柄,剑尖向上,按下这块石砖,间壁便会有河水涌进你脚踩的石砖底部,将你冲上此间顶部,这顶部泛着青光的是特殊玉石,能承水压,但利器一击便破,那时你便出得这暗室了。但外面仍是河水,你须用我所授潜游之法游上河面。我与河南各寺均有恩惠,尤其是少林寺。你上岸后顺洛水向东,寻着了少林寺便在里面出家为僧,隐瞒身份。然后你去少室山上寻到‘观壁’大师,让他授你武艺,你拿出此块玉佩,他便知你是谁,必会悉心授你高深武艺。你艺成之后,便还俗下山,定要还我楚家一个清明,不可让你的亲人们都白白死去。”听了楚搏这番话,楚青雪突然想起前日父亲为李之敬来拜访之事愁眉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