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杂到在逐渐产生冷意的夜间手脚有些冰凉。
赵长歌低下头凝视布鞋包裹地脚尖,默然道:“涂叔,说说我的父亲吧,我一直想知道他这样的传奇能有多传奇”。
涂霄梦微微一愣,随后面色庄严起来,他偷偷的拾起衣袖搓了把脸上的油脂,将视线投放到远处,翻出被时间尘封以久的往事,带着诸多骄傲意味道:“主子是天才”。
以天才为开场白,这需要怎样的崇拜作为基石才能够脱口而出?而涂霄梦就这么说出来了,说的坦坦荡荡。他略微顿了一下,仿佛想要积累好情绪,以便将那个已故地英雄用语言描绘出来。
冷风吹,他沙哑道:“主子出生贫寒,却有过目不忘地天赋,自小阅览群书,年约双七便满腹经纶,直到大秦三十五年以探花脱颖而出,被三王爷相中,因两人脾气相投,在那位名声显赫的三王爷礼贤下士的邀请下便与其畅饮了一宿,从此,不知为何,主子的事迹便开始渐渐发展开来”
“他曾画线成雨,操墨家机关术以一己之力坑敌两万”
“他可掐算天相,气候变化配合行军布阵,尽在帷幄之中”
“他可金戈铁马,以千人勇敌万人,韬略深藏胸中”
“他还可吟的一手好诗,让那些未出阁地大家闺秀们春心荡漾,恨不得天天给他暖被窝”
涂霄梦越说越发骄傲起来,最后变成了神采飞扬,他最后皱起眉头,摆正脸庞,肃穆道:“主子几乎是无所不能的,你让我从何说起”。
赵长歌哑然,苦笑道:“照你们这般说我倒觉得我有些丢人了”。
沐东本来随着涂霄梦地慷慨激昂思绪陷入往事中,听他这么一说,不竟一愣,疑惑道:“为何?”。
赵长歌笑道:“你们都把他老人家说的这般神了,想想他十八那年玩转敌军于鼓掌之中的盛况,再想想我此时的境地,难道不该自惭形秽吗?”。
沐东恍然,接着笑道:“不过霄梦的确没掺水,当年镇南王的名号能够那样响亮,主子居功至伟”。
赵长歌点点头,轻声道:“见你们这样的膜拜,我肯定是信的”,他呵呵一笑,继续道:“而且我没有理由不信,毕竟是我的父亲,如果他活着,我还能快活地做一个二世祖”。
两人对他的玩笑话会意一笑,涂霄梦轻声的解释道:“其实关于主子的很多事迹,本就不需要我们这些粗人去讲述,你改天可以去越州城里找年纪大的打听一下,他们可能会比我们更有兴致地跟你唠叨那些年的传奇”。
“涂叔你又自谦了”
赵长歌哈哈大笑,道:“再说我也没有时间去越州城散步了”。
沐东皱起眉头,疑惑道:“越州城离军营并不远,大致七里路,凭那黑马,眨眼下就能到了”。
赵长歌摇摇头,笑道:“不行,昨晚的事不可能一直瞒下去,我得先去做好准备”。
沐东疑惑的问道:“不是已经让杜文臣画过押了?既然决定栽赃嫁祸给倒霉蛋梁王为什么还要改变主意,而且你要到哪里去?”。
赵长歌叹息的躺在草间,望着漫天星光轻声道:“很多事情不是你单方面的做出解释就能够瞒天过海的,既然做戏,我想应该做全一些,我要去一遭梁国”。
沐东陡然间激动起来,坚决道:“不行,太过危险”。
赵长歌勾起嘴角,轻笑道:“弹丸之地能有什么危险”。
涂霄梦望向少年的侧面,皱起眉头,隐约似乎猜到了什么。
赵长歌挥手阻止性格刚毅守旧地沐东,笑道:“既然敢去,就自有把握”。
沐东拧着脖子本想继续反驳,不料又被涂霄梦拉住,不竟恼火起来,正欲开口训斥,涂霄梦已经再一次不礼貌的率先开口,“那小心为上”。
赵长歌瞥他一眼,会意的笑了笑,点头道:“恩,沐叔这般紧张,我想不小心都难,真怕什么时候被他揪着衣领骂到狗血淋头”。
涂霄梦一边死死掐住沐东的手腕适意他不要出声,一边笑道:“如果他敢,我就剁了他”。
赵长歌叹道:“这样说就没什么意思了”。
涂霄梦干笑两声,不再言语。
又坐半响,赵长歌起身道:“那我先回去歇息了,明早还要早起”。
涂霄梦笑着点点头,轻声道:“去吧,末将还想坐会”。
赵长歌笑着伸出手点点他,两人饱含深意的相视一笑后便踏步离去,直至到了帐篷内,他嘴角地一抹笑意都不曾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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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若出事了我唯你是问”
沐东恼火的揉着满是油腻的头发,愤怒的站起来道:“不行,我必须去阻止他,要放在当年主子跟前,我们两要被谁杀了,主子肯定二话不说率黑骑踏平那处,我们刚杀了人家近臣少主就要去梁国,太危险了”。
涂霄梦烦躁的揉揉头发,爆喝道:“闭嘴”。
他性子温和,平日里即使不耐烦也是少见的,突然间这么一发作,倒是把对方惊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