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帐篷被一柄色泽乌黑光亮地黑枪硬生生挑开,暴露出陈昌整个身躯。
赵长歌膂力过人,除去深山里的老头子和苍苔姐外,包括山洞里的年幼少年都一清二楚,他从小修行便剑走偏锋。历史上每一个开宗立派的大宗师往往都是修行旅途的大半才窥得天机,从而对万物有了最直观的感悟,走上了另辟大道地路子。
而他从来都与旁人不一样,从老头子有意无意让他接触那一扇尘世中人梦寐以求地修仙之门为开端,他便已经开始离经叛道,以力证道,不走奇经八脉却又走奇经八脉的非寻常路,用最令人目不暇接的速度给予很多认识他的人一个接一个的震撼,直到半月前衡山那一役,才将他地十年磨出地剑刃展现给大山以外的世人看见。而今夜,他又给予旁人一个为之侧目的轮廓。
黑色帐篷附有天门长老亲笔画下地符咒,每一张均重达百斤,满满一整个帐篷的内侧,总共贴满二十张,十石重,却被他轻而易举地挑开,眼前少年地表情,似乎还相当轻松。
陈昌面色乍白,嘴唇哆嗦,活了四十七年,除了宗派几个‘大人物’外,他从未见过有人如此神力。
他惊愕的同是,黑枪地阴冷,边缘仿佛散发出毛茸茸的冷冽,尖端直直地指着眼前陌生人地鼻子,好似随时随地便能刺穿人类的头颅。
陈昌是天门走出来地人物,虽然仅仅只是一名最底层的弟子,却也拥有旁人不曾染指地心高气傲。所以他在起初的惊愕过后,很快调整好情绪,就如每日校准符阵一般,即使心中依旧畏惧,却还是硬着发麻的头皮问道:“少年英雄哪座山上的门客?”。
赵长歌直直的看着他,勾起嘴角,笑道:“怎地天门地贵人询问别人出处时,都照葫芦画瓢说这句话么?”。
陈昌本想等对方说出来处后便拿出天门地牌匾来压一压对方,倒没想到眼前少年轻描淡写便说出了自己来自天门,不竟又愕然,一时没回过神。
赵长歌瞥一眼他身上地袍子,解释道:“你身上衣服的八卦图腾,我曾见过。而且你刚刚也说过了”。
陈昌望一眼胸口,那是一副长久以来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标志,是当年自己历尽千辛万苦才正式登上天门外务院的象征,他抬起头,看这对面骑上黑马上居高临下地少年,很不习惯的皱起眉头,虽说表面上还露出极为忌惮的神色,但心底大石落定。天门的强大,已经成为了这个世界的理所当然,没有人会去质疑她的强大。
不过,就在他得意没多久,一直观察着他情绪变化地赵长歌一句话便像一盆冷水从他头顶浇至脚心,少年笑眯眯道:“虽说我与剑圣先生曾一同携手抗过外敌,但这并不代表我不会对天门动手”。
少年说的如此轻描淡写,仿佛对于他来说杀人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的简单。
想到当年只在远处遥遥望过一眼的那位大人物,陈昌正欲想着用天门地名头压人的同时心脏猛地一收缩,原本红艳地嘴唇也变的苍白起来,他惊惧的看着少年,问道:“你是衡山一役协助剑圣大人斩落燕国上将地那名少年英雄?”。
赵长歌从容笑道:“正是”。
陈昌脑袋里嗡嗡作响,迟疑片刻道:“既然知道我来自天门,你为什么还要把我的帐篷掀掉?”。
赵长歌还是笑着一张脸,纯良道:“天气越发热了,让你凉快凉快”。
陈昌很尴尬,下意识地挠挠头,又想到眼前自己的年纪都够做少年的父亲了,感觉到这个滑稽的动作有些不妥,又施施然放下手。他望着少年,认真道:“其实我并不觉得热”。
赵长歌笑道:“我来到这里百米开外时变觉得周遍元气波动过于不正常,但也没有在意,只是越往这处走就越觉得压力增大,我便知道你的内心很躁动,我理解为你热了,我就掀了帐篷”
陈昌瞳孔再缩,往后退两步,不自觉左手中指与大拇指悄悄窜连,犹豫是否要扣下那枚念线激活符阵,然而他一点把握都没有,所以搭起念桥的左手忍不住的剧烈颤抖起来。
赵长歌看一眼他的左手,眯起眼,一双迷人的桃花眸子陡然射出一道冰寒的目光,冷声道:“我待人喜礼尚往来,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谈话至今我并未对你不敬,道兄莫非真要逼我杀人?”。
陈昌一震,回过神仰头望着他,颤声道:“小英雄可知道自己此时正在干什么?”。
赵长歌冷声道:“我到这里来,自然知道我要干什么,否则我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陈昌不知为何颤抖的越发剧烈,他含糊不清道:“那你可知此处军营隶属大秦?”。
赵长歌伸出手放在眼前端详,思考片刻道:“我还知道它前身乃蛟龙赵虺酒弹营,十四年前营部统领王德率整个黑骑中唯一存活下来地酒弹营五千人投诚,才得以喘息到如今”。
陈昌想死的心都有了,眼前人比他对如今的越州军还要熟知,那刚刚又想起大秦这座大山作为保命符,看来对他仍旧无效了。
赵长歌好象能够洞穿他的心思,讥笑道:“你畏惧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