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的时间很快到了,我终于怀着一种无法说明白的情绪前去赴约。我的心被一种异样的情绪激动着,是懊恼?痛悔?愤怒?厌恶?渴望?失望?屈辱?还是其他奇怪的情感,我弄不明白,我也不想弄明白,我只觉得有许多的东西在我体内积聚着,需要发泄,需要倾吐。
那会儿正是公共汽车的高峰期,车上的人很挤,正好有个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女人挨着我。我不得不试着把身子侧过去。但是,身子却象被网住的鱼一样根本转不动,我只得把头侧过去。我感到了那连衣裙喘在我脖颈的气息,一股令人心猿意马的温热从她身上透过绵软轻薄的裙子直冲入我的内心。
不知为什么,自从答应跟胖小姐见面后就有一种叫欲-望的怪兽钻进我的体内,也许这种东西是能极快地传染人的,我想杀死它,赶跑它,然而却无济无事,它比那只木壁后面的手更让人无可奈何。它就像一只章鱼怪盘踞在我的心里,它的触角无处不在,似乎和我的血肉融合在一起,把我控制得牢牢的,让我无法挣脱,毫无办法。我只好试着在人群中,在这个连衣裙面前藏住它。
我感到那个连衣裙分明也正用一种很欲-望的目光看着我的胸、脖和还算英俊的面孔。因为那边是一个很脏的老人。所以连衣裙就很自然很有理由地全力向我怀中依偎过来。她的脖颈竟是如此白润光滑富有弹性,似乎每夜都有手和唇为它保养、维护。我感到外部的热正变成内部的热。我极力掩藏的那只叫欲-望的兽竟调皮地一点点庞大起来,这儿露出一点毛发,那儿露出一点爪牙。我已左支右绌,无法应付。这只可怕的兽开始跟我捉起迷藏,我已渐渐控制不住了,我感到体内的温度越升越高,越压抑越兴奋。我的欲-望在急躁中一点点地成熟,像一只张牙舞爪的章鱼。
就在这危急时刻,我想到了那个胖小姐,我的全身立刻凉了下来,面前的连衣裙仿佛变成了一条凉冰冰湿漉漉的蛇,令人恐怖地暗藏着祸心在故意诱惑我。
来到公园的预定地点,我看到胖千金的第一眼,就坚定了我放弃这桩婚事的决心。
那小姐穿一身黑色的连衣裙,显得并不是和我想象中的那么胖。她的脸盘圆而大,白得像公园刚刷的墙,间或有些遮掩不住的黑黄的污渍。她的嘴角下弯着,眉毛上挑着,把一副对任何事情都不屑一顾和对任何人都趾高气扬的优越明白地写在脸上。其实按照一般人的眼光,她并不丑。但在我眼里,却是那么的不能容忍,因为她眼里的得意和脸上优越的神色,让我那么的不舒服。
按照我的计划,我得表现出特别的样子,让她厌恶我而主动放弃这桩婚事,免得以后来自他们家庭的麻烦。
我大咧咧地走过去,有些油滑地说,你就是王副书记的女儿吧?
那胖小姐有点意外,看着我说,是啊,你是李天鹤吧?
我点点头,过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她一怔,脸色红起来。竟然没有反抗。我更加放肆地用另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她还是没有什么反应,似乎很高兴我这么喜欢她。
在我的设计中,我这么无礼粗蛮的行动,一定会惹起她的愤怒,她会骂我几句,然后甩手而去。我很失望,我觉得是不是要进行下一步的行动,在大胆的姑娘面前,我反倒有些胆怯了。
胖小姐悄声地说,我们到那边去吧。她还特别暧昧地暗示了一句:那里没有人。
我有些发呆。我搂着她,感到她的腰有些冰凉。我的脑海里冒出极粗极大的蟒蛇的形象。我忐忑不安地搂着她走进了树林深处。
我不知道应该不应该按照计划去强吻她。我怕自己的计划正好落进她的圈套。看这阵势,也许我什么办法都不能把她从我身边赶走了。
跟胖小姐的约会情景大部分我已经忘了,留在脑海里的只是最后的一幕:开放新潮的胖小姐主动地拥住了我,她青春的胴体密不透风地包围了我。我喘不过气来,我不由自主地想起我和小娜的那次接吻和缠绵。我的魂魄正在一点点地向上飞逝,而欲-望正可怕地一点点胀大,直至狰狞可怕地占据了我的内心,让我无可奈何俯首称臣。我感到自己被热乎乎的欲-望包围着就象刚出炉的汉堡包的馅,我发疯似地搂住了怀中的这团丰腴销魂的欲望,我觉得我正在接近、占有小娜。
我在一个憧憬渴望好久的梦中消失了,我正在无意识地兽一样进一步动作的时候,却听到一种针一样冷利的声音:你这样欺负我,我告诉我爸爸去。这声音里透着娇嗔、自豪,娇喘吁吁却盛气凌人。我立刻感到一条蛇冷冰冰地缠住了我的全身,我甚至能看清它皮肤上怪异的花纹和眼睛里的闪光。我忽地一下从云端落到地上。这不是小娜,我杲若木鸡地停止了我的行动。我的狂热消失殆尽,只有说不出的恐惧和厌恶包围着我,我到底害怕什么?我看不清楚。
正在这时候,我又听见了一个奇怪的声音。这个声音从胖小姐的屁股中间肆无忌惮地冲出来,还带了一个故意炫耀的弯曲的尾音。我被这个声音轰击得目瞪口呆。
胖小姐似乎也很不好意思,她在缭绕的臭气中解释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