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线金光转瞬间已没入黑蛟的口中,浑身上下随即传来那深入骨髓地痛,痛得他咬牙切齿,满头大汗。那犹如万箭穿心般的痛使得黑蛟不停翻滚,扭动,已然成那古树年轮之状。片刻后,只见一滴滴油光乌亮地墨珠从他的嘴角缓缓溢出。
嗷!……
那歇斯底里地嘶吼,那撕心裂肺、催人心肝地龙吟声旋即在天空中回荡,高低不平,平仄不一,就好像那袅袅升起地青烟一般。
然而,嘶吼并不能缓解那天火灼魂般的疼痛。任他如何蜷缩、弹射那擎天柱一般地躯体,就算四周参天古树早已化为糜粉,山崩地裂河水断。反而愈演愈烈,最终,他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齐天才悠悠转醒,他拍了拍昏沉的脑袋,揉着惺忪地地睡眼,看着四周那朦胧地一切。
视线所及之处,均灰蒙蒙一片,好似被那薄雾所笼罩。
齐天用手背再次揉了揉眼才缓缓站起身来,扫视着周围的一切。当看到四周一片萧条之景时,他不由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
那四人环抱地参天大树竟低垂着头,光秃秃地,没有一点生气。空气中也弥漫着那令人窒息地死亡的气息。
齐天不由愕然,那黑不溜秋的家伙呢?难道缩回他那狗洞中去了?
他呆若木鸡般踱步到潭水边,愣愣地看着潭水,愣愣地看着潭水中那披头散发地倒影。
“这真的是我吗?”齐天轻声说道。
潭水中那张脏乱不堪,嫣红血迹遍布全身,模糊不清地影子,仿佛散发出阵阵浓烈至极、令人作呕地血腥气息。
“我这是怎么了?”
齐天神情呆滞,目光涣散,与那失去三魂七魄的行尸走肉没有一点区别。
他绞尽脑汁去回想此前发生的一切,从下山之初一直到那到那潭水中嬉耍,再到后来那黑不溜秋的口中家伙爆发刺目惊心地光芒……
对了!
齐天陡然一震,猛然转过身去,当那一袭纳衣,那羸弱地身躯映入眼帘之时,他不禁心生悲凉,眼含氤氲。
昔日那总是冷颜相对,厉声以待的师兄如今却面带和煦地微笑躺在那干硬的地面一动不动,连呼吸也若有若无。
若不是因为自己的顽劣,师兄又怎会是如今之状?
若不是因为他在自己命悬一线之时挺身而出,如今倒地不起的,应该就是自己了吧?
平日里他总是与自己观点相驳,言行举止完全相反,完全跟个仇人似得。
可如今,患难见真情。
他在临危之际,并没有独自逃走,置身于险境之外,更没有背后插刀,将自己献给黑蛟以证清白。
是谁说血浓于水?
这同门之情,师兄弟之谊乃比天高!
谁说男儿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处。
齐天如傀儡一般迈着僵硬地步伐一步一步地向着如来走去。他轻声抽噎着,一颗颗如豆般大小,莹莹剔透的泪珠夺眶而出,悄然滑过他那满是血迹地面颊,宛如洪水泛滥,硬生生地开出一条白净地道路来。
待到如来近前时,他噗通跪地,耷拉着脑袋,抽泣不止。
那嚎啕大哭之声令人心肝俱裂,就连那无情地苍天也被这人间真情所感动。
轰隆!……
不知何时,原本那灰蒙蒙地天空陡然变色,那漂浮在头顶上空地暗红色云朵,好似苍天为这同门之情而泣血。
那震耳欲聋地轰鸣声,好似苍天在痛哭流涕。
哗啦啦!……
那豌豆大小,暗红地泪珠滑过苍天那因气短而泛红地面颊,最终滚落在地。
那滚烫地泪珠,好似那地心深处地岩浆一般,在触地的一瞬间便发出那烙饼一般地声响。
那缕缕白烟中,夹杂着泥土与生灵地香气,被嚎啕大哭地齐天吸得一干二净。
“啊!……”
不知是谁抵不住食物响起的诱惑飞奔而来,那满是惊恐地声音仿佛在说,这处自何人之手?
齐天被那杀猪般嚎叫地声音所吸引,从而忘却了哭泣,甚至连脸上的泪迹都未来得急擦干便扭头循声而去。
可,只闻齐声,不见人影。让他不由一愣,心生疑惑,不由得缓缓站起身来。巡视良久,也未发现声源为何物,使他不由抓耳挠腮,难道是鬼?
就在他蹙眉不解之时,嚎叫声再起,“我的小祖宗耶!你可别哭了哟,再哭我都成那水煮泥鳅了!”
齐天一愣,此话何解?然而他费尽心思还是不得其果,只好开口问道:“你是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回答他的却是那沉吟之声。
正当他欲再度询问之时,耳畔却响起那似曾相识地声音,“我……我是你口中那黑不溜秋地家伙……”
当那悠悠地叹息传至齐天耳朵之时,他不由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双目如炬,宛若一尊魔神般巡视着四方。他厉声吼道:“有胆你就出来,就算遭天罚!我也要活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