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大地国已亡,不思量,自难忘,万座枯城,无人话凄凉,亿万生灵深雪藏,国人亡,国也亡。
夜来幽梦忽还乡,千人呼,万人唱,而今回想,惟有泪千行。昔日故人悉数亡,举国伤,举国殇。
携妻负子远他乡,父之话,耳畔响,而今遥想,无颜见爹娘……
话说这林俊贤携妻负子从东皇宫密道悄然逃出皇城之外,一路奔波,在南通国内东躲西藏。
若是林俊贤孤身一人,以其多年离家出走的经验,安然逃过这重重关卡可说是轻而易举,易如反掌。
可如今,娇妻产子未愈,儿子还在襁褓之中,今非昔比,今非昔比呀!
在冰天雪地夜以继日的逃遁三天之后,前方百丈处出现了一片坑洼地带。
林俊贤不禁驻足,眼前这一片坑洼地带,其记忆犹新。回想当年离家出走之景,每次必定经过此城,昔日繁华之都,如今却一片死寂,唯有那呼啸的寒风,如利刃直刺心脏。
林俊贤唯有仰天长啸,潸然泪下。
昔日古城不见房,深埋雪中压断梁。
冒死寻得一处避,却见满屋食人狼。
三天未阖眼,早已疲惫不堪,何况是这冰天雪地。
可这举国皆被冰雪所埋,上哪去寻这落脚之地呢?
难不成学那极北之人,就地挖个坑睡在其中?
若是林俊贤独自一人倒也不惧,其自幼生长在这南通国,修为虽不及其父,但抵抗这入骨之寒还是易如反掌。
可娇妻与子怎能睡在雪地之中?若二人有个三长两短,让他独自苟活于世,还不如活剐了他。
于是乎,林俊贤不畏被积雪掩埋之危险,冒死在古城废墟之中刨出个连通地宫的洞来。而后携妻负子,缓步向地宫走去。
这南通国地处喃央界极南,本是个四季如夏,炎热至极的国家。如今虽被大雪淹埋,可其本质并未改变,故而,这地宫之中依旧令人烦闷。
行走其中,少了那入骨的寒风和吸入肺中的雪花让人如释重负,原本沉重的脚步也变得轻盈了。面色也恢复了些许。
可毕竟在这冰天雪地行走了三天三夜,若再不停下脚来歇息,难测会有什么意外,何况这娇妻未愈,子需进食。
故而,行走到一处阶梯之后,便停了下来。
林俊贤将怀中婴儿托于妻抱后,便解开行囊拿出干粮喂食于娇妻。
二人含笑看着吸允母乳的婴儿,潸然落泪。
这刚落地之婴便于冰天雪地逃遁,亡命天涯,此乃世间罕事,可谓闻着伤心,见者落泪。何况是这亲生父母?
奈何,如今之势不容乐观,如若不逃,必将亡命于豺狼之腹。
想往昔,国之太子世人敬,而今,千里逃亡无处倾。
在冰天雪地,饥肠辘辘、夜以继日的行走三天,如今到这暖和的地宫中进食之后,困意越加明显,眼皮好似千斤重,顷刻之间不见瞳。
片刻,林俊贤已然入睡。
梦中,父母言,故人颜,潇洒行于人世间。
然而,梦至酣处却被一阵呜哇啼哭声所惊醒,林俊贤旋即醒过来,循声而去,面露怜爱之色。而此时睡眼朦胧的娇妻却陡然起身,目赤欲裂地看向通道另一端,惊得怀中婴儿啼不止声。
不明所以的林俊贤一脸疑惑的看向通道的另一端,那不是入口处吗?他焉有不明白治理?当即双目若灯,蓄势待发。
此刻的林俊贤双目红若灯笼,青筋雷动,宛若神魔。
大跨一步,立于通道正中,宛若一尊门神。
其娇妻穆紫晴伸出右手,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选择了默默地站在林俊贤身后。
无血男儿令人唾,世间苦难心中过。
穆紫晴焉有不明白之理?此刻若出言阻止林俊贤为人夫父的男儿行径,必定会中伤其心。
何况,此路不通,后有虎豹呢?
此人我夫,犯者必诛!
于是乎,穆紫晴怀中泛出柔和的桃色光芒,将原本火红的通道渲染得十分宜人。
只见一个如蛋壳般的光盾将其怀中婴儿所笼罩。而婴儿一脸和煦的笑容,已安详入眠。挂在其嘴边那晶莹的唾液,在其桃色肌肤的衬托下,好似那悬挂在仙桃上的露珠,泛出荧荧之光。
然而,刚入眠的婴儿却陡然大哭起来,愈演愈烈。
这显然是其察觉到危机来临!
果不其然,原本通亮的入口在这顷刻间却漆黑一片,来者不是追兵又是何人?
见来者人数众多,从其形与势看来,恐均为绝世一列。然,林俊贤没有退缩,反倒向前大跨一步。
他咬牙切齿,双目如炬,额头青筋更是暴跳如雷,宛若一只择人而噬的凶兽。
而立于他身后的穆紫晴,其身后不知何时变幻出如千手观音般的手掌。
“嗒、嗒嗒、嗒、嗒嗒……”
脚步声愈来愈近,通道虽漆黑一片,但,来者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