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好疼,真的好疼。到底是哪里疼,她已经分不清了。有湿润的液体缓缓从眼眶中流出,她知道这一劫,是躲不过的了。但是为什么,这么难过。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她把所有的源头都积于到了那个站在远处现在已经不见的人的身上。她拼命地告诉自己,与他无关。
“皇上!证据确凿又何须多言!造反之罪可是该”
“闭嘴!”
秋风刮过,单薄凉意。快入冬了吧。细小的沙粒迷了眼,皇帝就像一头野兽一般回过头死死地瞪着贵妃,贵妃吓得一个踉跄,好在昭玉扶住了她。心里恨的紧,脚一跺,转身离开。
“皇上,此事马虎不得。如此大的罪可不能随便就立。”贤妃安抚了一番皇帝,好言相劝。
“朕,还可以相信你吗。”皇帝并没有去理贤妃,只是将目光放回在了虞凝瑶的身上。他的企盼让人觉得可怜,是谁说,站得高望的远。他的前方,一直都是朦胧不堪,薄雾一般无法触摸。就连最起码的信任,他都不知道该不该有。
“您,对我还有信任吗。”非常镇静地陈述句,她在尾音落下的,是句号。
“来人,把他们带下去,关押天牢等候发落!”皇帝双手一颤,松开了禁锢着虞凝瑶的枷锁,无力地垂下往后退了两步。已经没了以往的气势,他现在看上去,很颓然。
皇后搀住了皇帝,一直未有吭声的她就跟置身事外一般。贤妃只是叹了口气,拍了拍陆友谦的手。
没有挣扎,没有反抗。虞凝瑶就任由侍卫将她带走,抬头,星空无边无际。她什么都不怕,只是,害怕连累到自己的家人。不敢回过头去看年迈的父亲还有正值壮年的哥哥,忍住抽噎,她不能哭。就算到最后,饮恨而终她也绝对不能哭。
牢房内的稻草枯黄,泛着一股恶心的气味。白色的囚服摩擦着皮肤,干硬的让自己难受。与家人分开来关,所以无法说上一句话。不知道他们,还好么。手上的镯子,撞击到了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凝瑶。你还好吧。”萧静筠飘然如蝴蝶一般进了牢房,给了钱疏通看守的侍卫,开了门来到虞凝瑶身边握住虞凝瑶的手。
“静筠,你说这个手镯,还有用吗。”虞凝瑶抬起了手,手镯已经失去了往日光彩。她还记得,那个人送自己这个东西时的深情。
“这件事情可大可小,王爷恐怕也是帮不上忙”萧静筠叹了口气。
“你担心我吗?”像木偶一样生硬地开口,没有任何的感情。
“当然了!我也去看过虞将军他们了,守卫对他们很好,皇上也下了令要善待你们。所以你放心吧。”萧静筠微微一笑,犹如天仙下凡。
“我怎么只看到了你眼中的嘲笑之意?这出戏,好看吗?”虞凝瑶越来越觉得眼前的人不真实,一切都十分的不真实。
“你在说什么?凝瑶,你是怎么了?我们是好姐妹啊!”萧静筠握在虞凝瑶手上的手颤了一下,随之则是露出了大受打击的样子。
“好姐妹你曾经说过,这后宫不是你犯我就是我犯你。尔虞我诈,才是生存之道。我一直相信只要我不与人斗就可以平安下去。但是,我错了。所以你要我,怎么还能相信好姐妹,这三个字。”松开了手,虞凝瑶扬了扬下巴,略带嘲讽之意望着萧静筠。不是她想去怀疑她,而是她所看,所知,所接触之人与事让她不得不把这份不该有的感觉放在了萧静筠身上。不是没有起因,不是没有源头。其实,都很简单。不是只有妃子,才需要互相竞争的。既然如此,那自己又何须忍让。
“你怀疑我。”萧静筠脸色一沉,连语气也降下了调。
“你成功了。只要我一死,就不必再担心陆友谦的心属何方了。”并没有去看她,靠在墙上,侧过了脸。
“凝瑶,你喜欢三皇子吗。”她淡淡开口。
“喜欢与否,重要吗。”弯了弯嘴角,其实仔细想想,陆友谦对自己挺不错的。只是,意识到了什么也晚了吧。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死咬着三皇子不放!王爷连同心镯都送给你了,你就连看也不看王爷一眼!”萧静筠忽地抓住虞凝瑶的手腕,愤恨地指着那已然失色的镯子。
“同心镯”一愣,同心“王爷是多么喜欢你,你看不出来吗?同心镯是死去的安妃娘娘留给他的,是一对儿。连王妃也得不到的你却轻易的到手了,你怎么就不珍惜!”萧静筠狠狠一个甩手,怒目相视。
“你是从何得知这些的?”也不急,不和尺码的囚服将手遮住。
“我”一窒,萧静筠转过身不语。
“你知道的,真多。哪像我,什么都不知道。就连自己的心,也不清不楚。这个镯子,这份感情,我无福消受。太沉重,代价太大。你走吧,静筠。”怔怔地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同心镯,温润如玉,金黄色的银杏树,相拥的身影晚了,什么都晚了。
【有些时间,无法追忆。有些事情,无法企及。】目送星转斗移,紧抱醉生梦死。如花美眷,终是无法抵过似水流年。墙外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