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皇帝突然提到什么驸马爷,令楚云端心里一紧。
这老皇帝,不会真的打这个主意吧?
并非楚云端自恋,而是他早就猜得到了,东方皇帝八成是认为自己是浮云真人的弟子,故而才这么客气。
否则,区区一个年轻人,就算其家族世代为朝廷效力,也不至于东方皇帝一口一个贤侄叫得这么亲切。
于是,楚云端自谦道:“陛下太抬举臣了,臣不过一介白身平民,况且又有家室,明月公主绝代无双,要什么样出色的驸马爷找不到?”
“唉……或许吧……我也只是随口感概罢了。”东方皇帝露出一丝苦笑,“但,明月她生在帝王之家,就注定连婚姻都不能自主啊……”
东方皇帝的神色颇有些无奈。
楚云端听到他的话,立马就有些不赞同了:“陛下何出此言?莫非,明月公主又如许多皇室子女一样,要与他国皇子联姻?”
“那又能怎样?唉……”东方皇帝再度叹气。
接着,他有些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显然是不想再提此事:“今天和贤侄说了这么多,贤侄不用再担心楚将军了。现在,我让罗义为你在皇宫内安排个住处可否?”
“这事不急。”楚云端正色道,“明月公主与臣虽结识不久,但也算是臣的好友,陛下方才的意思是,她要被迫嫁到他国?只是不知,到底是哪一国的皇子,竟有如此福气?那明月公主,对此又有何看法?”
楚云端这一串问题,问得其实十分不妥了。
他毕竟算是个外人,主动问得这么多,难免令东方皇帝有些不太高兴。
尽管,明月公主与那位他国皇子联姻的事情并不是秘密。
不过,东方皇帝还是很在意楚云端“背后的浮云真人”,所以耐着性子道:“近几年来,封云国和江泰国表面不和,实则暗中不断交涉,互相表示希望和平解决两方争端,最后,便决定以联姻为方式解决。按照日子,明天江泰国的一位皇子,就会亲自抵达封云国的国都了。”
“江泰国的皇子?竟是那个帝国!”楚云端眉头一挑,“陛下难道不明白江泰国的打算?居然将公主嫁到那种危险的地方?”
“在看到你这封信件之前,在我得知广亲王和赵瑞的阴谋之前,我确实不知道。”东方皇帝也是一筹莫展的样子,“然而,两国联姻一事,早已定下。”
“定下又如何?毁约不就好了!”楚云端
东方皇帝哭笑不得,道:“两国之外交,远比贤侄所想的要复杂。联姻关系重大,怎能出尔反尔?而且,对方所谓的阴谋,目前还未败露,若是朕反悔,我封云国的脸面何存?到时候,江泰国更能占据舆论优势,宣扬我封云国出尔反尔,他们一旦真的攻过来,我们未战而先立于劣势……”
“臣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明月公主的终身大事,就这样葬送了?而且陛下难道想不到吗,一旦明月共知进入江泰国,非但未必会成为皇子妃,反而更可能变成人质!”楚云端丝毫没有拐弯抹角。
这江泰国说是来联姻,实则是以此为由,挟明月公主以威逼东方皇帝。
“朕也知道,可是联姻已经定下,唉、唉……”东方皇帝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他确实什么都知道,但却是今夜才知道,太晚了、太晚了。
因为联姻早就已经达成,在这种外交大事上,双方谁都不敢出尔反尔。一个搞不好,说不定会受到周边多国的共同排挤。
如果那位皇子真的是来迎娶明月公主的,那倒无妨。
可是偏偏直到眼下,东方皇帝才推断出对方的阴谋。
明知有阴谋,却又依旧不能主动毁约。毕竟,人家还没有做什么。
但是,等到人家做什么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如此一来,此事无解,竟是陷入了一个死局。
楚云端仔细寻思了一会儿,也是觉得事情尤为棘手。他沉吟道:“陛下忧虑的,无非是找不到毁约的理由。假若能在那位皇子抵达之前,逼得广亲王大举行动,然后广亲王勾结外贼、谋权夺位变成事实,到时候,江泰国打算挟公主以为人质的图谋就是天下皆知,如此一来,陛下再公然毁约,就不必担心什么舆论压力了。”
东方皇帝点了点头:“贤侄所言不假,朕也想过,只是,明日那皇子变回抵达,在这不到一天的时间里,如何能让广亲王大局行动?又如何将江泰国之图谋公诸于世?”
说完,东方皇帝又是连连叹气。
他后宫妃子不多,中年得一女,便是明月公主。所以对明月公主宠爱有加,如果真的把明月公主送去江泰国当个皇子妃,甚至以后成为一国之后,那也未尝不可。
可偏偏,在最后的这个关头,他才得到楚云端截下的信件,进而才推断出江泰国的阴谋。
棘手之处,就在于“推断”二字,一切只是推断,他若想毁约,就必须承受,甚至是周边各国的声讨。
大概是东方皇帝心中有苦难言,难得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