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星期的周末,时针又指向了5点30分,又到了下班的时间。躲过领导原本安排的一个接待活动,而今晚似乎没有要急着赶紧完成的工作,党含紫很期待,将和儿子共度良宵。
唉,这段时间过得真晕,忙着帮收费站采购,忙着帮收费站搬物资,忙着去联系做广告牌的公司,忙着去落实做广告牌的费用——总而言之统而言之,反正就是一个忙字,只知道是几月几号,都忘了每天是星期几。真是应了皮大的那句名言:5+2就是白加黑,星期六保证不休息,星期天休息不保证。
拨通家里的电话,期待那个嗲声嗲气的小家伙抢过话筒,和自己嗲声嗲气地说话。接过是母亲接的电话,她说冬冬一定要去浩哥哥家玩,我把他送去了,等他吃过晚饭我就去接他。你回来吃晚饭吗?
浩哥哥是邻居陈娭毑的孙子,六岁大。周末两天假,冬冬奶奶带着他串门,渐渐地熟了一些人家。母亲有了熟人,儿子多了小朋友,党含紫也不反对,只叮嘱母亲要注意路上安全。
党含紫当然想回家吃晚饭,只是儿子不在家,少了胃口。她说,我回来,您提前接冬冬回吧!
党母犹豫了一下,说你说晚上有事,我才答应冬冬去别的小朋友家的。你想要他会,还是你自己打电话吧,我怕他不愿回呢。
我是他妈妈,他是我儿子,我打电话,儿子肯定会回!通过陈娭毑,费劲费周折,党含紫终于找到了儿子。儿子很激动地接听了电话,却说妈妈,你回家啊!好了,那我提前回,不过,我得在浩哥哥吃了晚饭才回!
听到儿子的回答,党含紫哑然失笑。这家伙,长大了,知道安排自己的生活了。每次周末,他总是很无辜地问,妈妈,今天我都放假,你怎么还要上班呀?在她反复解释之后他终于准假,临出门时还不忘叮嘱一句,妈妈,你下午就要回哦,不能和平时一样晚才回。
当然,在我依依不舍的时候,崽崽总是很快地开始了新的活动,似乎马上忘记了没有妈妈陪伴的不乐。让我特别感温馨地是,儿子能在和我相聚的时间里表现得无比亲近和依赖。唉,这是冬冬同学的特长吧!你空,他能和你分分秒秒耗在一起;你忙,他能把自己安排得妥妥帖帖。这有何尝不是做妈妈的福气?
坐在公交车上,党含紫甜蜜地回忆着和儿子的点点滴滴,时而皱眉头,时而露出笑脸,自得其乐。
我已经习惯了忙碌,总是想着忙里偷闲抽空和儿子一起欢乐。可是,当儿子忙的时候,我却真的无所适从。工作时间长了,自然会有朋友来电话,邀请参加活动。因为儿子,我从来不敢接受别人的邀请。即便接受了邀请,也要先把儿子安排好,才敢有下一步的行动。现在他外婆来了,我有时间去活动,却发现,我依然愿意守着他,不愿离开他。
很多时候,我都会有笑脸,会是开心果。所以,不熟悉我的人,大多认为我的生活一定很丰富。但我知道,把精彩送给别人之后,留给自己的只有孤独。我常常坐在那里,对着已经熟睡的儿子说,崽崽,妈妈好孤独啊!然后,我泪流满面,任泪水长流。
回到家,党母已经做好了饭,放到了桌子上。党含紫觉得没有多少胃口,胡乱吃了几口,便不想吃了。
党母见了,试探着说,含紫,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党含紫摇了摇头,说没事,我没胃口。
党母说,一个人过很孤单的,要不,再找一个,成个家,好吗?
党含紫一边起身,一边埋怨,说妈,你又来了!不知为什么,一说到这个话题,她就极不高兴。可能是源于以前婚姻的梦魇,也又可能是宁凤鸣的原因,当然,更有可能的是因为儿子冬冬。要是找的后爸对小冬冬不好,岂不害了他一辈子?
坐到书房,党含紫打开电脑,点开郎市论坛页面,找那个叫湘水农夫的帖子。一次偶然的机会,她知道湘水农夫就是闫书记的网名。他经常登录本地的网络论坛,特别是郎市论坛,与网民们打成一片,了解民意。她开始对他又有了全新的认识,感觉到亲民爱民,是位真正的好官。于是,看他的贴文,成了党含紫的日常工作之一。
不过,这几天湘水农夫没有更新贴文,而是节选了一首台湾作家张文亮的散文诗《牵一只蜗牛去散步》。读着读着,党含紫不觉有种温柔的力量,让内心的浮躁慢慢平和起来,不禁小声地朗读起来:
上帝给我一个任务
叫我牵一只蜗牛去散步。
我不能走太快,
蜗牛已经尽力爬,为何每次总是那么一点点?
我催它,我唬它,我责备它,
蜗牛用抱歉的眼光看着我,
彷佛说:“人家已经尽力了嘛!”
我拉它,我扯它,甚至想踢它,
蜗牛受了伤,它流着汗,喘着气,往前爬…
真奇怪,为什么上帝叫我牵一只蜗牛去散步?
“上帝啊!为什么?”
天上一片安静。
“唉!也许上帝抓蜗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