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的一股子闷气生生咽了回去,似乎到了这个时候,夏老夫人终于明白了今日所发生的一切,深深看了夏清歌一眼,夏老夫人笑了笑:“清歌丫头说的很在理,央儿。你老实回答,为何你见到齐妈妈被害之后会如此惊慌失措?若还想试图欺骗我们,等待你的后果你应该明白。”
央儿浑身颤抖着跪在了地上:“回禀老夫人、大小姐,奴婢在前几天被齐妈妈用三十两银子收买,齐妈妈将一包偷偷从库房盗出来的瓷器交给了奴婢,让奴婢趁着她将齐妈妈喊出去时,偷偷的将这一包东西放在姜嬷嬷的床底下,最后齐妈妈栽赃陷害姜嬷嬷时,也是她叮嘱奴婢带人进入屋子,率先将床下的东西翻找出来!奴婢知道自己错了,还请老夫人和大小姐开恩,饶恕奴婢这条贱命吧,奴婢什么都可以不要,只求能留下奴婢这条贱命,好让奴婢的祖母和母亲有奴婢这么一个亲人来照看!”
“砰!”夏老夫人震怒,狠狠伸手拍在了旁边的茶几上:“饶恕你?你可知你这等行为是陷姜嬷嬷与不顾,你的贪财自私让姜嬷嬷受到了不该属于她的刑法,更让我这夏府的一家之母在不清不楚的情况之下做出如此错事,你让我如何饶恕你?来人,将这个胆大妄为的贱婢拉出去杖毙!”
老夫人一声威严的怒喝,守在央儿身边的两名婆娘重新架起央儿弱小的身板,朝着门外走去。
“不——大小姐,您救救奴婢吧!奴婢求求您了!”央儿试图想要挣脱这两名强壮的婆娘,奈何自己身材矮小瘦弱,实在不是这两人的对手,只能在哭喊挣扎中被硬生生的拉扯着推出了屋子!
而从始至终夏清歌一直冷眼看着她绝望的离去,天作孽有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在当日为了区区三十两纹银陷害姜嬷嬷时,可曾想到有一日她也轮到了这等下场?
“多谢祖母为姜嬷嬷洗清了冤屈。”夏清歌站起身朝着夏老夫人殷殷一拜,脸上满是感激之色。
“你不责怪祖母有眼无珠就好。”夏老夫人伸手轻轻搀扶起夏清歌,满是悔恨的摇了摇头:“真是不曾想到,我身边最为相信的人竟然会是如此恶贯满盈的恶奴,就是因为他们我这老太婆也险些成为了他们借刀杀人的工具,不过还好,当时我虽然生气却是念在姜嬷嬷是老人的份上,没有取了她的性命,只是赏了八十板子,那些婆娘们平日里都和姜嬷嬷关系非浅,想来当时那八十大板也并不是完全上了力气的,你若是找到了姜嬷嬷,就赶紧的将她请回府里来好好养伤。”
“是,多谢祖母惦念着。”夏清歌微微颔首,将眼神内彻骨的恨意深深隐藏在阴影里,心里却在冷笑,夏老夫人不但冷血,这颠倒是非,推卸责任的手段也十分高明,如今齐妈妈死了,她可以将一切的责任都推到齐妈妈一人的身上,即便姜嬷嬷挨了八十大板,她也认为是自己心慈善念,念及旧情,所以才没有要了嬷嬷的性命,她真是可笑的让自己觉得到了冷血的地步,八十大板对于一位年近六旬的老人来说和要了她的性命有什么区别?
都说人在高处,高瞻远瞩,看的是万里江山、看的是无尚权利,看的是人情冷暖,却冷眼旁观,别人的性命对于这些掌握着别人生死的人来说,真的就如草芥一般毫无任何价值可言!是他们太过悲哀,还是这个社会上低人一等的劳苦大众最为凄惨无奈?
这时,夏清歌心里翻涌着一股极大的愤恨,对于夏老夫人、对于皇上、对于那些掌握着别人生死却将人的生命当作蝼蚁的人。
在这一刻,在和这些人的鲜明对比之下,一直认为自己是冷血动物的夏清歌方才觉得,她是善良的,最起码她会把对她真正好的人放在心上,无论是谁,哪怕是街上的乞丐,只要他是真心对待她夏清歌,无论前面是刀山火海还是万丈深渊,她都敢用自己的性命去保护所有对她好的人!
“嗯,好了,你们都下去吧!”夏老夫人似乎是真的有些累了,她微微闭上眼睛,不再看向任何人,站在旁边的夏清歌福了福身:“清歌告退!”
“儿子、雨梦告退。”坐在屋内的三人一同起身,朝着门外走去,院子内的丫鬟婆子们眼见着事情已经基本结束了,也跟着离开了福寿院。
此时屋内只留下了桂嬷嬷、思烟和老夫人身边最得力的两个丫头,她们一起收拾着屋内地上那一滩血迹,看到这腥红的鲜血,几个丫鬟的脸上纷纷闪过后怕,想起刚才齐妈妈、张管事惨死时的画面,她们就不自觉的瑟缩起来。
“老夫人,这福寿院如今见了血光,您待会儿还是移到附近的秋荣院住些时日吧,等明日了,老奴请来白马寺的高僧前来咱们府上为褔寿院诵经超度,等全部整修了您在回来!”
“嗯!就按你说的办吧!”夏老夫人面色平静,松褶的眼角带着一股深深的阴郁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