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青溪的话让临忠国这个农家汉子沉默了起来,临青溪也没有打扰他,安静乖巧地坐在他的身边。
父女两个保持着并肩而坐望向远方的姿势很久很久,直到远方接二连三传来飞鸟鸣叫的清脆婉转的高声,才恍然惊醒他们。
“溪丫头,去玩吧!爹希望你不要整天呆在田间地头,多和村里的孩子一起玩,多交几个知心的朋友,种田的事情有爹呢!”临青溪一心为家人着想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孩子,但她也应该有自己的朋友,去过属于她这个年龄的生活,在这件事情上,临忠国不打算做任何让步。
临青溪转头给了临忠国一个大大的笑脸,点点头说:“嗯,爹,溪儿听爹的话,一定会多玩,多交朋友,不会让爹和家人担心的!”
“这才是爹的好女儿,无论你有多大本事,在爹的眼中,你都只是个孩子,是爹的宝贝闺女!”临忠国慈爱地摸了摸临青溪的头发。
临青溪努力忍住眼中的泪水,笑着将自己小小的头颅靠在临忠国粗壮的手臂上:“爹,您是天底下最好的爹,也是溪儿最宝贝的爹!”
临青溪最终还是放下田里的农活去找了临小玉她们玩,当她跑到村东头的戏台子时,就看到临小玉、临小桃和临翠花都在,还有临虎、临学全、临永杰和临小波一些男孩子,他们围着戏台的前台和后台,不停地嬉笑着、玩耍着。
“溪妹妹,溪妹妹,这里,这里!”大老远,看见临青溪身影的临小玉就高声冲她喊道。
“小玉姐姐!”临青溪也一边跑着一边笑着冲临小玉等人挥手。
等到临青溪和她们汇合之后,临小玉就忙着给她介绍戏台子,而临小桃则是拉着几个临青溪比较陌生的女孩子给她介绍。
很快,临青溪就和这些临家村的孩子在戏台子周围玩了起来,从最开始的勉强应付,到后来真心地玩耍在一起,临青溪也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那个缺失友谊和纯真的童年。
立冬这天清晨,阳光格外地温暖,虽然有微微地冷风吹过,但给人的感觉却十分舒适。
村里要唱大戏,最先坐不住的自然是孩子,所以早饭还没吃,戏台子周围就已经有了很多临家村和赵家村的孩子。
赵家村比临家村还要穷,村里自然没钱请戏班唱戏,所以一听说临家村要在立冬这日请戏班来,很多孩子就早早来了。
其实这天曹家村也请了戏班,而且听说还是福安镇上有名的戏班,但因为曹家村和临家村的关系已经进一步恶化,而一向和临家村关系不错的赵家村人,这天大多都来临家村捧场。
临仁义请的吉祥戏班,在福安镇上来说,只能算个二流戏班,而且班主李吉祥经常收一些流浪艺人,虽说唱功良莠不齐,但价格便宜,而且戏班里的人都很随和。
吃过早饭,临小玉和临小桃就来找临青溪和临翠花去听戏,一开始临青溪还以为孩子们的“听戏”和大人是不一样的,因为在现代,很多的庙会和地方上的听戏,对于孩子们来说,就是吃和玩。
但她没想到,在这里“听戏”就真的是“听戏”,孩子们规规矩矩地坐在大人身边或戏台子最前面,然后扬起一张张瘦弱蜡黄的小脸,满脸兴奋外加好奇地注视着戏台,专等好戏开场。
“小玉姐姐,今天唱什么戏呀?”临青溪坐在临小玉和临小桃的中间,她们周围都是孩子。
“我阿爷说,今天唱‘三义门’,说的是异性三兄弟杀坏人的事情,可好看了!”临小玉一听说村里要唱戏的时候,就磨着郝阿爷问他唱什么戏,直到昨天晚上郝阿爷才告诉她。
“哦,我知道了!”临青溪虽然没有听过“三义门”,但听临小玉的意思,这个曲目应该是具有英雄主义色彩的东西。
开场锣鼓一响,原本有些“嗡嗡”声的听戏人群瞬间就安静了下来,搭建简单的四方高台两边开始有演员出现,他们穿着或红或绿的衣服,虽显着有些夸张和俗气,但又相得益彰。
高亢嘹亮,婉转悠扬的声音,让临青溪整个人一震。在现代,她听过国粹,听过地方戏,听过民间小调,但每一种戏曲声音都和这里的戏班唱得不同。
刚才临远山已经告诉了她,据他所知,楚国所有的戏班只会唱一种戏曲,那就是楚国特有的楚鼓戏,这种戏曲以鼓为主,而鼓又分为小鼓、中鼓和大鼓,因此楚鼓戏又分为小鼓戏、中鼓戏和大鼓戏,而民间多以小鼓戏为主。
吉祥戏班就是专唱小鼓戏的戏班,平时戏班大多在乡野村间活动,但近几年,唱小鼓戏的越来越少,这不仅是因为戏子是下九流行当的人,出门会被人看不起,还因为百姓无钱请戏班唱戏,唱戏的人也已经无法凭借唱戏来养活自己和家人。
三义门是小鼓戏最出名的一出戏,内容和临小玉告诉临青溪的一样,就是讲的异姓三兄弟除暴安良的故事,其中打戏最引人注目,因为又热闹其中又夹杂着精彩的武术表演。
临青溪也看得津津有味,虽然小鼓戏她听得不是特别懂,但是楚鼓戏音乐简单,唱腔嘹亮,很快她也喜欢上了这种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