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满天和时圆明对峙的时候。
南秋赐捏着一把汗在手里,当真不知该什么时候冲出去救人。
忽见这恶僧口风急转,大有放过时圆明的架势。
他心中虽是惊疑不止,却也松了口气,盘算继续观望瞧瞧。
时圆明也在心中寻思:“我本道今日死定了,岂料峰回路转,这恶和尚竟另作了打算。”
“且不管他做什么盘算,但要叫我拜他为师,学这些要人脑瓜子的邪恶道法,倒还不如现下死了消停。”
“只是他既对我有所图谋,大概一时也不急着要我的命,且容我跟他周旋一二。”
便笑道:“让我拜你为师,那得叫我心服口服,可方才也没瞧见你有甚么厉害的。”
“打败我这样一个弱小女子,大概不算什么本事吧?”
满天心道:“我的本事净在那幻咒里,偏偏也不是什么声势威猛的招数。”
稍作寻思,才笑道:“这便要你开开眼。”
说着,轻轻将那颅骨珠串抛了起来,只见一百零八个颅骨排成一列腾空而去。
待到了半空之上,倏地胀大数十倍,领头的颅骨变作龙头,最末的颅骨变成龙尾,中间的颅骨一个咬着一个,连成好一长串。
接着,又延出两个颅骨化为两个巨爪,咯吱咯吱发出磨骨的巨响。
再一瞧,这颅骨珠串竟变成一条一丈粗、数十丈长的巨大骨龙,威风凛凛、气势汹汹压在天上。
时圆明心中骇极,却仍笑道:“你这大虫子怕不是用来唬人?”
满天嘿嘿一笑,那骨龙张开血盆大口,只听一声阴嗖嗖的撕吼,猛地吐出一片黑压压的火焰,裹挟着一阵滚烫热浪,气势磅礴地冲向一处林子。
只一眨眼,那十余亩大的林子已成了一片焦土,直看得时圆明膛目结舌,看得南秋赐、魏不二倒吸一口凉气。
满天又将那骨龙变回小小一串挂回脖子。
时圆明再不能睁眼说瞎话,只好回道:“拜师倒是好说,但你是和尚,我却不爱做尼姑,这可如何是好?”
满天道:“那有什么大不了?老衲也不用你来出家,只管学了本事去。”
时圆明心道:“任我出甚么牌,他全是应承了,这可如何是好?”
忽而想起南秋赐,暗笑道:“事到如今,也只好再拿这位便宜师兄来挡驾啦。”
便又道:“凭大和尚这样的好本事,拜师原是求之不得。”
“只是小女子先前已许下一位师傅,现下见着高人,改换门庭倒是便利。”
“可这般作为,一来叫人耻笑,二来有负师傅对我知遇之恩,三来……”
“三来收了我这个见利忘义、见风使舵的徒弟,你也不好放心罢?”
满天心道:“我管你见不见利忘不忘义,只要你颈上的颅骨而已。”
直想强拉去学法,转念又琢磨:“修行一途不比别个,只消她自个儿心里不情愿,操碎了我的心,也未必能叫她学好。”
又怕她疑心了,只好道:“那你说如何是好?”
时圆明道:“请放我回宗,待我与师傅禀明了,他老人家也无异议,自会来跟大和尚专心修习功法。”
满天笑道:“莫不是来耍戏我?”
“放了你回去,躲在哪个犄角旮旯不出来,老衲岂不是白丢一个好徒弟?”
时圆明道:“且放心罢,我中了蚀心丸之毒,迟早去找蛮大人讨一份解药。”
“再说了,咱们已乘了一条船上,我还能耍甚么花招?”
满天道:“不妥不妥,还是老衲同你一并去了,顺道纳个投名状来,岂不是两全其美?”
时圆明暗叫苦,仍是劝道:“好是好,只是本宗内机关重重,好手如云,大和尚本领虽好,难免双拳不敌四手,还是叫我一个人早去早回,省心一些。”
满天笑道:“若是数十年前,白云未曾离开云隐宗,销声匿迹。而‘踢云怪’陈国志、‘舞云仙’张婷、‘劈云圣’张为途还在人世,老衲倒还惧贵宗一二分。现下么,只管横着趟去,竖着趟来。”
不二听他说起云隐宗的秘辛,自然大感兴趣,心中暗道:“‘踢云怪’陈国志、‘舞云仙’张婷、‘劈云圣’张为途,这三位难道也是本宗的前辈?我怎么从未听师兄弟说起。”
“他口中所说的白云又是谁?难不成会是宏然六尊之中——那位白云前辈么?”
想到这里,又觉得不大可能:“本宗若是有宏然六尊一般的存在怎么会沦落到这般地步?”
时圆明自不知什么‘踢云怪’、‘舞云仙’、‘劈云圣’,只好道:“你不是胡吹罢?”
满天道:“出家人不打诳语。”
“三十年前,云隐宗高手尽归了西,现下能撑场面的,只剩个云何良罢了。”
“你倒莫怪老衲直言,自打那李青云执任掌门,贵宗真个叫做山河日下。”
“没了高手不算,出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