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说罢了,不待魏不二答话。
另一位走上来说:“正紧该去瞧瞧,都说古有生赤条身子裸在院里,脑袋和身子分了。死得时候,嘴角还挂着怪笑呢。”
又说道:“古师兄这般好人才,为人又周到,人缘又好,平日也不听曾他得罪过谁,怎么就遭了这等横祸。”
有人回道:“谁知道呢,有的说是南天赐寻仇来了。”
也有人冷笑道:“未必,顾长老自己门下不和气,随便拿个姓南的顶包,还不是便宜的事。”
这话说罢,大伙皆是吓了一跳,都叫他莫要乱嚼舌头,抓住凶手才是正事。
魏不二也猜这凶手八成还在山上,自然也想去添一把力,便跟着众人一齐去了宝练峰。
到了古有生的住处,瞧见院里院外围了不少人,外面都是些记名弟子,院中有顾乃春的三徒弟常不言,贾海子、婉儿,屋里站着顾乃春和几位宝练堂的师叔正在说话。
魏不二见众人皆是神情严肃,一些人悲戚戚的,有几个眼眶红的落泪了。
不由想到:“古师兄一向和气,又多替别人着想,难怪大伙都为他难过。”
不二站在外面瞅来瞅去,正巧梅心甘布置封山事宜妥当回来,瞧见了他,便问:“怎么赶在这当口来了?我替你说一声,只怕婉儿为了古师兄的事,不大乐意出来。”
不二知道他以为自己是来找婉儿的,连忙拉住了:“梅师兄,我只是过来帮忙的。”
梅心甘点了点头:“现下是不大方便与婉儿叙话,可人都过来了,如何也要打声招呼。不如我帮你去里面递个话,便说今天日子不对,你就不与她叙话了。”
魏不二连忙摆手说不用。
梅心甘只当他是看见人多害臊,便不再强劝。
众人给梅心甘让开道,他便往门里走,进屋与几位师叔通禀了情况,才凑到婉儿身旁,悄声道:“那位仁兄又来找你了。”
婉儿知道他说的是魏不二。
便是眉头一皱,恼道:“这都甚么时候了,还敢来讨厌?麻烦师兄将他对付走了罢,就说我心情很不大好,见不得他。”
梅心甘想了想,说道:“今日对付了,还有明日。明日对付了,还有数不清个日子。”
“老是这般容他这般随性来去,一来惹得师傅不高兴,二来师妹总得顾忌贾师弟,莫要伤了他一片痴情。”
婉儿苦恼道:“还有甚么办法?我早就叫他别来了,没得招人烦。总不能当着众人撵走他,毕竟是从小到大的玩伴儿。”
梅心甘道:“他是个甚么东西,能与贾师弟相比么。你要是想两头都沾点,只怕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婉儿脸一红,心道:“要是魏不二愿意跟我相好,我现下便踹了贾海子。”
嘴上却回道:“瞧师兄你说的,婉儿可不是甚么轻浮女子。“
”只是女儿家行事束手束脚,当初又在众位师叔面前允了话,答应魏不二可以常来宝练峰找我。现下翻脸,大伙又要怪我没信义,又要嫌我冷漠无情。”
梅心甘笑道:“原是如此,那有甚么难办的?包在师兄身上。”
便将贾海子叫来,将古有生的办法教给二人。
贾海子听了,喜道:“如此一来,他怕再也没脸来啦。干脆再狠一些,将他逐出师门了事。”
梅心甘笑道:“不妥不妥,咱们这一回请君入瓮,破绽多少是有的。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莫要惹急了黄长老,逼得他刨根问底,反倒不美。”
贾海子又客套了些感激话。
梅心甘道:“师兄弟便如亲兄弟,还客气甚么?况且贾师弟又是一表人才,前途无量,师兄难免日后有事求你,还请莫要嫌弃。”
这般马屁拍来,听得贾海子十足受用,摆手道:“那也别与我客气。”
…………
魏不二站在门外候着,不一会儿钻出来个杂役,递给他一折纸,拆开来一瞧,登时奇怪了,上面写着:
子时三刻,
起灵院中,
叩门敲房,
要事急商。
落款却是婉儿。
那人又说:“顾师姐请你先回去,现下不大方便。”说罢就转身回去了。
魏不二只好边琢磨便往回走,寻思:“有甚么要紧事,非要子时去说?”
便又想起那晚发生的事,不由地冷笑一声:“半夜邀我去女儿家房里,多半不会是什么好事,只怕又憋着一肚子坏水在等我,万万不可上当了。”
便是打定了主意不去赴约。
兀自一个人在宝练峰上溜达,看看能不能侥幸遇上凶手。
不一会儿,却瞧见婉儿找了过来,远远叫住了他。
走近了才问道:“魏不二,你今晚会不会来?”
不二摇了摇头:“太晚了,有什么事,现在不可以讲?”
婉儿听了,心里凉嗖嗖的。
暗道:“你若是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