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仍是不大甘心,接着劝道:“魏不二,若是入谷之前的你,在掌门眼里连个蚂蚁也算不上,和顾乃春作对,自然是蜉蚍撼树,自取其辱了。”
“但是今非昔比了。你现在已是傀蜮谷一战中,人族修士全身而退的首大功臣,是这一届入谷弟子之中当之无愧的魁首,风采本领尤胜焚烛山的魁木峰。”
“只凭这一点,你便是掌门眼中的大红人,是本宗未来的栋梁肱骨。如此一来,即便是稍有得罪,我师傅也多半奈何不了你的。”
不二听罢,心中暗道:“她这般死缠烂打,非要我去寻回那些法宝,也不知究竟是何用意?”
想来想去,多半不会是什么好事。
便无心与她纠缠:“我对那些法宝毫无半点兴趣。便是顾师叔不与我计较,我也无意拿回来。”
说着,托言自己方回宗不久,改日再与她叙旧。
婉儿磨磨蹭蹭出了房门,心中好不郁闷:“魏不二这一身修为本领究竟是如何得来的,我还没有打探到,竟然就要无功而返了?”
走了几步,才发现自己近乎是被赶出来的,一时间大有不忿。
又忍不住大为好奇,这个魏不二,怎么离了一次宗,进了一次傀蜮谷,便跟换了一个人似的。再也不同往日,只需自己点点头、张张嘴、摇摇手指头便可以使唤了。
心中暗道:“这小子变得如此有趣,我可要刨根问底,瞧个究竟。”
念及于此,便又升起了浓浓的兴趣,心中暗道:“我在长乐村的时候,便晓得魏不二大有古怪,他爹娘更加古怪的很。难不成,这么多年,他一直木木呆呆、痴笨无知,竟然是装的?”
这样想来,更是心里痒痒,打定主意,不日再来瞧一瞧,探一探。
待行到宝练峰,看到起灵院,贾海子的住处,脸色忽然阴沉下来。
边走边盘算:“这次傀蜮谷之行,当真是让我长了见识,受了教训。”
在谷中的时候,她时时走在生死之间,每一刻都提心吊胆,便还没有察觉什么。
待出了谷后,细细琢磨,反复思量,越想越觉得不大对劲。
脑海中反复回放谷中经历的诸多事情,终于对贾海子的言行举止、所作所为,大起疑窦。
首当其冲,便是他交给自己的定星石,怎么会偏偏在入谷之后失灵了?
事后,她拿着那定星石找了专人鉴定,果然发现其中被人做了手脚。
得知此事后,她当真是手脚冰凉。
不用再猜,这手脚自然是贾海子所为,八成是要将自己除之而后快了。
其目的当然是为了摆脱了自己纠缠,从此毫无累赘地去追求月林宗的钟秀秀。
再往下推测,贾海子叫自己先上场试探敌人,还拿出一个颇有威力的霹雳雷霆丸,自然也是不怀好意了。
她越想越是心寒,只道贾海子多半靠不住了。
若不是害怕顾乃春,她立时便要将所受屈辱和此遭深仇大恨,通通回报的。
但当前寄于人下,贾海子仍是顾乃春眼中的红人,她也只好暂时虚与委蛇,从长计议了。
不过今日,见到魏不二死而复生,她心中忍不住又重燃希望。
如今的魏不二,与往昔简直天壤之别。
倘若掌门对他多加器重,多以栽培,又有黄长老做其后盾,日后前途决是不可限量。
只要打好这张牌,不但复仇大计可盼,她心中一直以来的盼望也是可期可待。
而自己所需付出的,不过是暂时委曲求全,好声和气,将魏不二哄高兴了。
让他为自己的温情所动,不再记恨谷中发生的诸事
……
不二将婉儿送走了,心中一阵空荡荡。
只觉得她的变化好大。
容貌固然变得愈加娇媚,但言谈举止,内里秉性简直千差万别。
仿佛是从儿时的婉儿身体里,分离出另一个人来,走在了另一条道路之上。
而儿时的婉儿,却兀自孤零零的独行,且越行越远,此刻竟连背影也瞭不见了。
之后几日,不二回宗的消息传了开来。
不过并未引起什么轩然大波,大多数人只是把这当做修行之余的聊资。
大家态度却是不一而论,有的对不二连累云隐宗从九大宗除名大感不忿,有的佩服他在傀蜮谷中的所作所为,有的从前便听说过他的事,对其修为本领突飞猛进大感好奇。
便陆续有相识的师兄弟前来拜访。
也有好斗的师兄弟觊觎其“烛峰云魏”的名头,找上门来,想与他比试一番,进而一战成名,取而代之。
对于上门比试的师兄弟,不二是一概推脱,只说自己浪得虚名,不值一提,好声和气将来人敷衍走了。
如此月许之后,上门打搅的人便越来越少,不二也正好落个清净。
唯有婉儿,三番五次找上门来,与他闲聊叙旧,言谈之间多有关心,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