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魔女大惊之下,差一点叫出声来。
但下一刻,那只手忽然伸了上来,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她急忙扭头去瞧,待看清了身后这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时间当真是又惊又喜,情难自禁。
这人自然是魏不二,数月不见,他整个人更见清瘦了,大概是居无定所,食不规律所致。
她忽然间有好多话想对他说,但全部哽在喉头了,只是双眼一红,怔怔望着他。心里面也立时踏实下来,晓得自己终于得救了。
不二见她看清了自己,才将捂嘴的手放了下来,另一手贴在她小腹送去一股暖洋洋的内力。
紧接着,转过身去,一把将她背了起来,连忙窜到那些祭祀雪人身后,挡住了正在交战双方的视线。
整个人飞遁起身,窜到数百丈外,再脚不沾地的从地上抠起一大块儿冰,下面竟是一个人为开凿的深坑地道。
不二先将那魔女款款放入地道之中,自己则在那冰块之上覆上厚厚一层雪。再一步跳进地道,又举起那冰块将洞口封住了。
接着,右手向上,稍稍运气一股内力,轻轻一拍冰块底部,那冰块立时微微一震,覆在其上的冰雪立时散落开来,与四周连成了一片,再也看不出异样了。
而先前飞遁过来,也未留下半点脚印,任谁也想不到二人藏到了此处。
他这才松了口气,从储物袋中掏出一小块儿赤红色的玉佩样式的东西,紧跟着一股暖洋洋的热气四散开来。
那魔女便感到所有寒气都避走远处,整个人虽处在严寒冰窖,却似来到初春暖日,被太阳温呼呼照着,实在舒服极了。
她眼睛一眨不眨瞧着不二,早有满肚子的话想问。正要张口,不二却将手指比到嘴唇中间,示意她不要说话。又一招手,持着那玉佩,带着她向地道深处行去,看地道的走向竟是朝着先前作战的方向而去。
她想了想,忽而问道:“魏兄,这地道虽然隐蔽,但也不能保证绝不会被他们发现。咱们为何不趁着他们打得天昏地暗,一口气逃到安全地带?“
不二微微回头,苦笑道:”我也想这样做,可惜我受伤了,有心而无力了。“
她这才注意到,不二的神色有些憔悴,行走之间也不似方才背着自己那样矫健,忙问他怎么回事。
不二只道说来话长,待会儿细细分说,便又领着她走出数十丈,竟到了一处颇为开阔的洞窖。当地铺着棉被后褥,一角则堆了几只雪兽,大概这些日子就是以此度日的。
二人便在床铺之上并肩坐了下来。
那魔女本来有一肚子话要说,但此刻坐在他身旁,莫名地感到无比踏实,竟然觉得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就这样安安静静坐着也挺好。
半响,又觉得二人分别日久,就这么坐着不说话,也难免有些尴尬,便想问他伤在哪里,伤势如何,怎么伤的,谁将他弄伤的。
但张了张口,却问不出来。心中暗道:“这般着急去问,好像我不知有多么关心他。反正他待会儿迟早要说出来,我现在偏偏就是不问。”
便一扭头笑盈盈道:“我还当魏兄找到了出口,将我一个人抛下了。对于这样的背信弃义之徒,我正打算变成厉鬼去找你的麻烦呢。“
她说话间春风般的笑容拂面,令人看了只觉得心旷神怡。
不二这数月来,见得都是雪兽精怪,早已觉得枯燥难言。此刻瞧着她明艳的笑容,竟微微有些发愣,差点说出一句:“如果是像你这般好看的女鬼,我多半也不会害怕。”
只是在将要出口的时候,忽然觉得这话近乎是男女之间的情话了,实在有些轻挑,这才把话头吞了下去。
心中忍不住想到:“如果她不是角魔,而是人族的姑娘就好了。一定会有数不清的青年才俊为她痴迷,排着队想要将她娶回去。“
那魔女见他不说话,便微微一笑,大概打量了四周,颇有些惊奇:“不要告诉我,这地道,还有这洞窖,都是你一个人挖的。难不成打算在这里久居不出了?”
“况且,这天寒地冻的,又是冰封了万年的冻土,挖这么一个大洞可着实不容易。”
不二道:“只凭我自己的本事,哪里能造出这般大的工程?全凭它了。”说着,便摊开手掌,将掌心那块红色玉佩捧了出来。
紧跟着,又向那玉佩之中微微注入了法力,霎时间一股暖流铺面而来,地窖之内已可感到夏日的暖意了。
下一刻,不二便连忙撤去了法力,说道:“这东西名叫玲珑佩,只要向其中稍注法力,便有如此神奇的功效。我能在受重伤的情况下,撑到此刻全靠它了。至于这个地道和洞窟,也是激发了它的热量,一点一点化开的。“
那魔女听罢,自然忍不住欣喜之情,只要这个宝贝在手,二人便再无需担心此界的寒气侵袭了。便问他:“你真是了不得,这样的宝贝是从哪里搞来的?”
不二却道:“这个说起来就打不住了,先讲讲你是怎么被这三个怪人抓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