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木峰听罢,立时站住了。对于这件事,他心中亦是有许多疑惑。
一年之前,焚烛山将此次入谷名单报上,其中是有自己的名字。但宗盟长老会商讨罢了,都觉得让他入谷,极有可能冲击冲击阵法,搅动入谷的空间通道,于是一致将他的名字从名单上划掉了。
焚烛山几次申诉无果,最后找到胡长老从中斡旋,又向其他几位长老打点一番,魁木峰这才获得了入谷资格,只不过以此为代价,焚烛山其他众位弟子便与此次入谷之征无缘了。
后来,他才晓得,只因为添了自己一个人,宗盟便要在入谷的空间阵法之中另添许多珍稀材料,用以维持阵法的稳定性。
他便升起了两处疑惑,一个是,他耗费的入谷材料远远超过焚烛山上下打点的宝物,宗盟之中明白人不少,怎么会稀里糊涂将此事通过了。
第二个便是,既然让自己入谷会造成极大的风险,为何胡长老入谷之前对此只字不提。
念及于此,便止步门前,转身道:“尊上,有话还请直说。”
那魔女见他先前还是一副斩钉截铁、不管不顾的架势,此刻竟然露出了颇为关切的神色,心道:“我当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原来心中亦是多有顾虑。”念及于此,反而沉住了气,回道:“魁兄,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魁木峰见她欲言又止、欲语还休,又是满脸神秘莫测的神情,心道:“这魔女只怕又在故弄玄虚了,我可不会上你的当。”便一拱手,头也不回地去了。
不二和无影方才躲过一劫,又料定魁木峰暂无危险,自不敢在此多做逗留。二人匿了气息,小心翼翼从树堡的树冠上退出来,径直往人族营地返去。
待二人身子远远隐没了,那魔女忽然微微转过头来,向二人遁走的方向瞧过去,嘴角微微一翘,挂起了一副意味深长的笑容。
不二和无影一口气遁了数十里地,到了营地之内,一刻也未拖延,端正寻到秀秀,将先前的经历细细说与她听了。
秀秀听罢,稍作寻思,便与二人道:“那魔女所说之事确干系重大,但考虑到她是当着魁师兄面讲的,这其中必然真真假假,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更不能不防着她故意漏出风声,制造恐慌,借机生事。“
“依我之见,此事应待出谷之后,谨慎上报宗盟,交由长老会定夺较为妥当。在此之前,还请两位暂且把牢口风,仅我们三人晓得便好。尤其是那魔女招降魁师兄的事,更要咽到肚子里,万万不可说出来。便是日后见了自家师长,见了宗盟长老,也是一个字也讲不得。“
不二和无影自然连连点头,应承下来。
往后几日,秀秀便在驻营之处布置阵法,做什么观位、划线、布点、安器、注灵、定眼之类,总之东奔西跑,上下蹿腾,忙得不可开交,也几乎将附近一带转了个遍。
不二、无影、木晚枫、无相、南宫疾雨等人则四散而去,在谷中各地溜达,打起了游击战,只要见到为数不多的青角魔,便要招呼一番,稍作游斗,再趁机溜走。
如此拖且六日,秀秀终于将那玄月驱魂阵布置妥当了,将蟒蚺安置在一座树洞之内,又将那黄色圆球按在蟒蚺身旁作为阵眼,秀秀则盯在一旁,一旦发生异变,立时便可启动阵法。
不二等人也回了驻地,只等那魔女找上门来。
等待的日子终究漫长难熬,众人初始还一丝不苟,全神贯注,只怕角魔突袭而至。
奇怪的是,过了十日,角魔那方竟然连半点动静也没有,便一个个宽松了心思,只怪秀秀想的忒多,觉得那些角魔根本不会冒险来劫走蟒蚺。
有几个谨慎小心的尚且强撑着,但再过五六日,也磨去了耐性,不时开些小差,或到谷中寻找蜮兽,或去四处溜达。
临近出谷的日子眼看便到,蟒蚺身旁便只剩秀秀,不二,无影和木晚枫四个人倒替值守。
前一夜,是不二和无影未合眼的守了一宿,此时已倒头酣睡。
便该到秀秀和木晚枫值守,二人原先并不相识,但皆是人族修士之中远近闻名的佳丽,早也互有耳闻,此刻并肩对敌,亦是升起了佳人惜佳人的念头。
左右无聊得很,时间又太过漫长,二人便东一句、西一句有的没的聊了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秀秀只觉得越聊越困,睡意越浓,正要说什么提提神,只见晚枫早已背靠木壁,仰面朝天,合眼歇息了。
秀秀也只好打了个哈欠,心中暗道:“这些日子的确辛苦了,也难怪大伙皆是熬个不住。好在出谷时日已近,那魔女多半不会再来自找麻烦了。”
念及于此,竟发现自己也堪不住连日困倦,上下眼皮直要亲密拥抱,谁也奈何不了。
她只稍作抵挡,便由得它们亲近,而整个人的意识也立时模糊了,陷入沉沉的睡意之中。
秀秀和木晚枫入睡不久,便有一个蒙面男子蹑手蹑脚走进树洞之中,来到蟒蚺身旁,看着他身上密密麻麻的阵法纹理,颇有些一筹莫展的感觉,心中暗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