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无影此话问罢了,不二便在心里寻思:“凭厉兄的脾性,想要结拜之人,多半也是古道热肠,百般仗义的英雄好汉。这两日见得人虽多,但是符合这个条件的寥寥无几。当时和厉兄一起冲入场内救人的,除了魁木峰,便只剩南宫疾雨一个了。“
念及于此,便将心中猜测说了出来。
厉无影听罢,连连摇头,冷笑道:“这位南宫道友,从头到脚长得都是心眼儿,实在不大对我的胃口。”
“先前魁师兄叫咱们先走,你我皆是抱定了必死的决心。南宫疾雨早就升起溜之大吉的念头,但又不想自己一个人先走,以免被人笑话,这才说了什么垫后,什么最后再走之类的屁话。“
“他若是二话不说就走,我倒是佩服此人干脆果断。但这样的弯弯绕绕太多,实在叫我不爽快。还有魏兄被那蟒蚺的瞳术逼入绝境之时,有几位兄弟离得老远匆匆赶来救人,有人甚至为此送了命。这南宫疾雨离你最近,身法最好,反倒被两个根本拦不住他的青角魔截下来。”
“魏兄你深陷险地浑不知此事,兄弟我看得一清二楚,气得实在不轻。这位仁兄,咱们是决计不能结交的。“
不二听罢,心中暗道:“事关自家性命,南宫疾雨如此做也无可厚非。但若结拜兄弟,论生死之交,此人的确不大合适。却不知还有谁能入得了厉兄的法眼?”
“他方才说了这一句,‘有几位兄弟离得老远匆匆赶来救人,有人还为此送了命。’其中丢了性命的只是兽人塔元霸。这亦是一条铁骨铮铮,不可多得的英雄好汉。”
不二便寻思,虽然斯人已去,归于尘土,但冲他之前所作所为,冲他的耿直仗义,便一定要将他拉进来结拜兄弟。
他正要说出来,却瞧见厉无影一言不发怔怔望着坟前墓碑,一脸沉重的神色。不二又想到:“既要结拜兄弟,岂能落下那位擅使符箓,死得轰轰烈烈的无名道友?”念及于此,便将心中所想通通倒了出来。
厉无影听罢,立时回道:“英雄所见略同,咱们想的一模一样。这二位身陨道消,实是万分可惜。他们活着的时候,咱们没有运气与之结交,现在虽是阴阳两隔,但也要把遗憾补上。“
二人拿定主意,当即从储物袋里取了黄纸高香,在坟前跪下叩头,烧纸焚香献祭,列上诸位兄弟姓名。那位无名道友便先写了无名二字。
二人代诸位兄弟,指天对地,郑重誓言,表心明意,倘有哪个背恩负义,定叫天诛地罚。
至于兄弟排位,因不知其余几人生辰,暂且将魁木峰列为长兄,元霸、无名、无影、不二逐次而后。
行罢诸礼,二人皆觉得难得畅快,兴致上头,厉无影笑道:”五弟,自打进这谷中,就没有一天痛快日子,也没有瞧瞧这谷中的风景。难得今日心情好,咱们到处溜溜。倘若能遇上落单的角魔,便给他来点苦头吃。“
不二亦觉得不差,笑道:”在这角魔遍布,危机四伏的傀蜮谷中骋怀畅游,必定极为过瘾。“以他原本的心性,时时小心翼翼,步步谨慎为先,除非紧要关头,迫不得已,绝不会这般冲动。
但此刻受了厉无影的豪言激荡,也是情不能自已,头脑一热,二人便并肩畅步去了。
先前慌慌张张,匆匆忙忙,略过了大好风景。此时看百种异树,观离奇怪木,直叫大开眼界。
也不知溜达了多久,竟不知不觉到了先前苦战的那一片宽敞空地。二人在此稍作感怀,正要离去,忽然听见空地南面的林子中隐隐传来穿林过叶的沙沙声响,便毫不做疑一并遁入靠北的林木中,探出脑袋,向空地望去。
只见只见眉清目秀的一男一女正手牵着手,小心翼翼从林中钻出来,左顾右盼遁入空地之上。正是贾海子和婉儿。
二人脸色皆是不大好看,在空地上来来回回转悠,埋着头到处细细查看,似在寻找什么东西。
不二见了,亦是吃了一惊。他原以为贾海子中了那魔女一掌后,多半活不了了。未曾想,此刻又见到他和婉儿卿卿我我来此,竟似毫无受伤的痕迹。
心中暗道:“你来此处,必然是为了青云剑和裂谷消云鞭。但这两个法宝,一个已然碎成渣子散落一地,与泥土混作一滩,你就算把这里每一寸土地都翻遍了,把眼睛看瞎了,也决计认不出来。另一个此刻正在我的乾坤袋里睡大觉,你想见它,只好等做梦的时候了。“
又寻思当时在战场上,自己收下这两样法宝时,刻意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众人又在生死决战,绝对无人瞧见。而那消云裂骨鞭被蟒蚺的瞳术击碎之时,更是出手极快,电光火石,连自己都没有看清楚,更无论旁人了。
不禁暗道:“这两样宝贝,各是顾乃春和贾海子得意兵器,心头至宝。此番叫我收一个毁一个,便是上天赐意,命运轮回,因果报应,好惩罚你们两个千方百计作弄陷害于我。”便在心中打定主意,绝不会归还青云剑了。
贾海子此刻正是怒气冲冲,他早就想来此寻回法宝,只是婉儿心中害怕至极,反复劝他:“待过许久,人魔交战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