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听罢,冷笑道:“不放蟒蚺,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
秀秀却未理会她,转头向人族修士瞧去,只见他们一个个面露喜色,蠢蠢欲动。
不由想道:“眼下,事情绝不是想象的这般简单。但倘若我径直说出来,便是给他们当头浇一盆冷水,恐怕非但讨不着好,反要落个满场埋怨,说不得还有人从此记恨于我。“
稍一琢磨,便向众人问道:“魏师兄拿下蟒蚺,各位可有什么好想法?”
立时有人叫道:“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叫这魔女把咱们通通放了,你走的你阳关道,老子过老子的独木桥。大伙井水不犯河水,妥妥当当出谷,平平安安回家。”
众人听了都觉着不差。
又有人道:“这位老兄真是没出息,咱们好不容易抓到了这条大鱼,怎能轻易放过?这些角魔手中定有不少蜮灵石,见者有份,利益均沾。何不让他们拿出一些,给兄弟们当作辛苦钱?“
有人忙接道:“这个主意好,但不够痛快,不够爽利。他们杀了这么道友,为何不好生剥削一番?叫他们把手中的蜮灵石通通拿出来,诸位一并分了才好。”
先前那位又回道:“妙哉妙哉!我看还可以更痛快些,不如叫这些角魔给咱们兄弟磕头赔礼,跪地求饶方能罢了。”
众人见这二位根本没有搞清状况,还在这里做着春秋大梦,气得压根直痒。
洛图宫的张艳国便骂道:“放你娘的狗屁,你们两个胡乱开口讹人,做得真是好梦,这些角魔又不是傻子,岂能如你所愿。“
”要我说来,咱们这一次能侥幸存活,当然要感谢魏师弟。他本领高强,侠肝义胆,舍生忘死,力挽狂澜。他与魁师兄二位称得上此次入谷修士中的大英雄,大侠士!“
众人听了纷纷叫好,个个拍掌,尽是觉得别无二话。
张艳国又道:“有道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担子越重。入谷各宗的好汉能活到现在多亏魏师弟,下一步能否安然出谷,关键还是要看魏师弟。”
“张某人生性愚钝,苦思冥想,也只想到一个不大靠谱的办法,却需要魏师弟冒不小的风险。哎,也不知该不该讲。“
魏不二便道但说无妨。
张艳国又道:“要我想来,咱们一窝蜂的逃出去,绝不大可能。只有靠魏师弟将蟒蚺挟持在此,其余众人分批撤离,还比较妥当。张某人虽本领微末,但愿意长留在此处,最后一批再走。”
“但魏师弟便要冒上不少风险了。不过方才我们都瞧见了,魏师弟本领如此之高,在这些角魔群中游斗便如闲庭信步一般,想来他要从这些角魔手中逃出去应当不大困难。”
许多人听了觉得十分可行,便在下面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有几位甚至连连点头,啧啧称是。
兽人塔一个叫何生虎的弟子接道:“张师兄此言不差,但说得还不够细致。”
“比方说,既然是分批走,那么谁先走,谁后走,也要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要我看,自然是受了重伤的兄弟先走,其次便是轻伤挂彩的,然后才是那些浑未受伤的。”
众人瞧他,满身都是血迹斑斑,上半身衣服已然撕得破破烂烂,肩膀上正是一个血淋淋,碗大的伤口。
何生虎话未说完,便有人直呼不妥,应当是先女后男方妥。又有人说应该先长后幼,争锋相对的便是先幼后长。
有的说九大宗先走,有的却说小门小派先走。
九大宗里各宗又互不相让,小门小派也各自争执。一时间吵得不可开交。其中还夹着心怀侥幸的几人,打算趁乱溜走,却发现众角魔早已将路封死。
另有许多人,心中颇为看不起这些正吵得热闹的修士的行径做派,但也不愿意站出来反对,多是一旁冷眼看着。偶有几人说了几句反对的话,却给淹没在一片哄吵之中。
那魔女默不作声在一旁听着,但见他们浑然不理会自己,个个自己为逃命在望,初始还怒不可遏,到后来反倒平静下来。
心里暗道:“族人常说,人性本恶,危难见其卑,得意现其丑,果然如此。我且由得你们猖狂,待会儿换回蟒蚺,叫你们一个个不得好死。“
秀秀见了,不免暗自伤感,心道:“魏师兄,像这些无情无义的同道中人,救他们又有何用?”但转念一想,这其中的确还是有不少英雄好汉,却不能因为心怀鬼胎的某些人,而一概否定了。
正是众人说得热火朝天之时,有人气得大骂:“放屁,放屁,好臭的屁!你们走了,只剩魏师弟一个如何是好?难不成要看着他去送死?“说话得正是厉无影。
云隐宗林安也跟着说道:“厉道友所言极是,若不是魏师弟挺身而出,舍身赴死,将这蟒蚺擒下来,他们早就死翘翘了。这会儿桥没未过,居然就要砍了卖柴火。真是无耻之极!“
魁木峰心里也道:“枉这些人自称是各大宗派的精英弟子,临到头来,竟然如此不堪!”
但他情知众人兴致已成浪头,不拍到岸边停不下来,便朗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