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晚枫面色一冷,道:“古师兄怕是找错了人,《云隐经》是甚么,我不大听得懂。”
古有生笑道:“师妹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与我兜圈子不打紧,只怕有哪位师叔寻得不耐烦,惦记黄师伯的好酒,又扭身回来便不太好。”
木晚枫只是不说话,古有生又道:“如此,古某便稍作提点。咱们云隐宗古来便有“土卷云经”的说法。”
“土卷指的是《秽土卷》,却是个见不得人的玩意儿,给祖宗们禁了。云经指的便是《云隐经》,乃是咱们云隐宗的法决至尊,由先祖师安云景所创,共分了三层。历代唯有掌门人可以尽学三层法决,两大堂主只能学至第二层,四大长老只能学至第三层。本宗历代掌门人能位列天下一等一的高手,多是这《云隐经》的功劳。”
“只可惜,这部法决八百年前在某一位掌门手上失传,竟连一层口诀都未留下。咱们云隐宗虽是家大业厚,自此便也有些衰落。历代弟子苦苦寻觅,终究无功而果。到了现任李掌门手上,更是彻底熄了找寻的辛苦。”
木晚枫叹道:“这等秘辛听起来倒是稀罕,实在可惜。”
古有生又道:“原是可惜的,现下却不必了。”
木晚枫默不作声,古有生接着道:“五年前,也就是南师弟叛出本宗第三年,宗内有一位张姓师叔碰巧在西川与他着了面,两位言语不和,便要切磋一番。这位张师叔也算本宗有数的高手,料想几下便结果了他。不想咱们南师弟一别三年,当真要刮目相看了,二人过了二十多招,张师叔愈斗愈惊,只觉得对手修为法力远高过自己,当真抵不过。”
“也是巧了,他老人家的师尊曾与他提起《云隐经》的厉害。在交手之际,便觉得南师弟八成修炼了《云隐经》。只是不等他详加考证,便一招不敌便被拦腰截断。南师弟只道张师叔已死,匆匆离去,却不晓得他练过一种救命秘法,待南师弟走后,又将两截身子续在一处,保得半条性命,才向本宗在西川的驻点发了一道救命符。”
“又巧了,古某正在西川执命。待赶至张师叔处,只听他断断续续道了一声‘云隐经,南秋赐’,便昏了过去。”
木晚枫可惜道:“这位张师叔,去得真叫可怜呢。”
古有生道:“师妹真是慈悲心肠,不过咱们的张师叔现下虽不大康健,倒也侥幸续了性命,正在一个隐蔽处养伤呢。”
木晚枫想了又想,笑道:“古师兄,此处不大方便,咱们另寻一处叙话罢。”古有生只说便该如此。说着,将人皮面具收入怀中,背起南秋赐,小心料理了地上的血渍、红泥和面团。
二人一前一后,分开到了古有生住处。
木晚枫看了左右无人,姗姗入门,只见三五丈的小院内,花草点缀,布置用心。
待进了正屋,瞅见墙上挂着一副字,写的是“三思五虑事周全,四猜六慎人妥当”,心下不由一阵冷笑。
又被古有生招呼到厢房,见他挪开墙上的字画,于空白某处左敲三下,右敲五下,上点四下,下点六下,倏地厢房地上当间儿开了一处暗道,古有生笑道:“南师弟这么招眼,咱们先给他寻个好去处。”便请木晚枫一并进去。
木晚枫笑道:“我一个女孩子家,来了师兄住处便是胆大极了。有甚么话,咱们当下便讲了罢。”
古有生知她不信自己,却也不大在意,笑道:“也好,师妹是个精明人,我便直了说。这《云隐经》已然有些头绪,关窍便在南师弟。木师妹敢为他通风报信,方才又为了救他与古某切磋,怕也是想借来瞧瞧稀罕。”
木晚枫道:“第一,我从未与他通风报信。第二,我也不曾想过救他。”
古有生道:“是,是,方才都是我自己的猜想。南秋赐的为人,师妹大抵是清楚的,甚么欺师灭祖,甚么残害同门,甚么背信弃义,怕是没有他不做的。南秋赐答允了甚么,我说是靠不住。倒不如咱们给他一番厉害瞧瞧,古某晓得一套刑拷针法,施在活人身上,任谁都熬不过三五时辰,保管叫他藏不住话。”
木晚枫道:“古师兄真是个急性子,南师兄身上究竟有没有《云隐经》还是两说呢。若是他真地修了云隐经,怎么倒吃不住师叔祖隔空一掌?”
古有生想了想,才道:“此中关要,便更是少为人知了。古某现下说出来,只求师妹能与我多亲近亲近。”
木晚枫一扭身,轻盈盈地坐在一方椅子上,银铃般的笑声绕了满屋子,才道:“你爱说不说,不说我就回去了。”
古有生见她这副模样,好似心房内生了个跳骚,痒的不得了,当下便说道:“师兄也是偶然听家师提起,这《云隐经》虽说厉害,但修习起来却不大容易。头两层还好说,只消你勤于修行,多半也能勘悟。可到了第三层,单去修习口决已万万不成,另有少为人知的要点。”
“若是对此毫无知情,练起来便只能事倍功半。一个不小心,落得修为大减,甚至走火入魔也不是甚么大不了的事。照我看,南秋赐五年前与张师叔一战时,正是第二层练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