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乃春自是要多加叮嘱。梅心甘心道:“凭咱悟性,你还不得大大放心!方才说的四件事,第一件事,便是不许教他功法;第二件事,也是不许教他功法;第三件事,更是无论如何不许教他功法;第四件事,还是千方百计、想方设法不许教他功法。这再简单不过,一定给你办在心坎儿上。”
想着,便道:“师傅,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固本才能培元,我带着不二师弟修行,自然要帮他把根基筑得坚实百倍,您且放好一百八十个心罢!”魏不二在一旁听得全身暖烘烘,似在心房生了炭炉一般。他不大懂得甚么是固本培元,甚么是循序而师,但也晓得顾乃春用心良苦。
顾乃春则道:“你悟性不差,可不要嘴上工夫蛮好,办起事来却一塌糊涂。今日之事便这样罢,你回去多用些心,多下点工夫。”
梅心甘听了如蒙大赦,好生做了应承,领着魏不二急急告退。魏不二眼睛珠子贴到了婉儿身上,屁股粘住了方椅坐垫,心头千万个不愿走,但又想:“师傅要我听话,那我绝不能有半点不情愿。”便倏地起身,埋头跟着梅心甘去了。
二人方踏出房门,顾乃春便一挥手,似有道清风拂过,将房门带上。他大步往前,走到当中的正位,一转身坐在居中一张红木宽椅上。
三位少年见他落坐,才各自恭身坐下。这是婉儿先与人问了规矩,三人再商量好才有如此礼数。顾乃春见他们这般上道知礼,心情大好。又一会儿身子端坐,好生细瞧贾海子,不免百般满意,先前种种不快烟消云散。半响才笑道:“这两日麻烦事不少,缠着难得脱身。你们在山上吃的睡的可好?”
三人齐说住得好,吃得更好,仙师们照顾的极是周到。顾乃春点头含笑,与他们问长嘘短,足足说了半个时辰,这才说道:“你们三个上山也有几日,可曾瞧下中意的师傅,老夫本领在宗内算不得数一数二,但大伙都愿意卖我些情面。你们中意哪位高人,我为你们写好荐书送去。”
三人面面相觑,皆是一怔。大伙那日见过顾乃春的手段,因此早就商量好一齐拜在顾乃春门下,却不知为何顾乃春没有收徒的意思。亮子先说道:“顾仙师,我们几个都是没怎么经世,能有什么主意?全凭仙师吩咐,您让我们拜谁,我们便……”
顾乃春眉头一皱,婉儿连忙打断道:“是啦,亮子哥说的是,我们几个都是小孩子家家,能有什么主意?只晓得顾仙师对咱们好,护着咱们。您让我们拜别人,我们是决计不拜的,就想跟着您!”
贾海子连连点头说道:“是啊,您都收了魏不二做徒弟,我们几个保管比他聪明机灵!”顾乃春又多瞧了婉儿一眼,点头却笑道:“你们几个由我带回宗里,我自当多加照抚。收做弟子,当然更好。只是咱们宗内也有比我有本事的高人,可不再瞧瞧?”
三人一齐从椅子上下来,齐齐跪地,道:“顾仙师明鉴,我们只拜您作师傅!”顾乃春哈哈一笑,三位少年只觉身子一轻,竟然浮了起来,缓缓飘向身后,齐齐落在了方椅上坐下。三人均未瞧见他嘴里念什么,手上不见什么动作,只是目光一扫,便这般神奇,不由惊呆,更觉得非拜他不可。
顾乃春寻思:“这便妥了,只须选个良成吉日好行拜师仪式。本来下月十九是桃李仙君诞辰,乃拜师收徒最佳日,可惜我须玄冰洞走一遭,只怕迟则生变,若叫旁人发现贾海子这块宝玉,那可大大不妙!明日宏历九月十四,‘十四’,‘师死’,大不吉利。后日灵慧仙君下凡日,倒也妙得很,我与掌门说好迟去一日,再将诸事安排妥当。”
宏然大陆修士分为道修、佛修、兽修、魔修、儒修等十余派,云隐宗便属于道修。道修一派中,信奉天外三十二星宫,认为每个星宫内住着一位道家仙君,桃李仙君便是其中专管拜师求学的仙君,灵慧仙君便是专管悟性智慧的仙君。道修若挑选良辰吉日,便多以这三十二位仙君的生诞行游为纲。
顾乃春思虑良久,才道:“好罢,既是诚心实意,我便收下你们。眼下先回去歇息,明日一早去找常不言,学学拜师规矩,后日便是拜师仪式。”说罢,又说些宽慰话,才将亮子与婉儿遣出去,独自留下贾海子。
此时,屋内再无别人,顾乃春再掩不住心中欢喜,站起身,走到贾海子近前,将手搭在他的头顶抚慰,左看看,又瞧瞧,愈瞧愈是欣喜。想到:“自我成了宝练堂长老,一共收下十一位亲传弟子,现下四位已故,有一个被逐出师门,剩下六个还在身边学艺。这其中属南秋赐悟性最高、资质最好,最称我心意,只可惜受了那妖女魅惑,被我逐出师门。这些年来,我再未收过半个称心满意的弟子。别人说我大有本事,可惜不会教徒弟,哪晓得我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凭着眼前这块良才美玉,看我不打一场大大的翻身仗!”
贾海子却是浑身不大自在,只觉顾乃春的眼神古怪又热切,像是瞧见什么稀世珍宝一般。几次想拔腿溜去,最终还是待在原地。顾乃春轻抚着他的头顶,笑道:“好孩子,为师有样东西给你。”
说着翻手从怀中拿出一块精致玉佩,约是拇指大小,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