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挂残枝,银光泻地,有寂静衬托,荒村内一片死寂。血腥气阵阵,孤身少年心中却无半点恐惧,心不随身走着。想的是回家的路,抬头一望却到了婉儿家。他心道:“不知婉儿有没有落下什么。”于是,迈步进去,只见院内凌乱,物具七零八落,一片狼藉情景。
径直走入正屋,月光透过纸窗渗入,屋里半明不暗,好些东西看的不大清楚。他寻着火石,点燃蜡烛,顿时照出亮堂,忽然觉着一种不合时宜的温馨宁静。
他一步一顿走着,细细瞧看四周,此间是厅房,简朴布置,家具寥寥,不多几张桌椅东倒西歪。东西两侧各有厢房通着,西厢房门口处隐约有件巴掌大物什,捡起一瞧,竟是把木梳,木柄刻着花花叶叶,只是雕工糙陋,经不得细看。魏不二捧着木梳,隐隐闻见女儿家的发香,便小心翼翼收好。再一抬头,持烛进了这间屋子。
烛光荧荧,退去黑暗,突兀兀入眼的,竟是一个绿衣女子地上侧身躺着。魏不二心里一惊,手上一抖,险些掉了蜡烛。
呆了许久,见她一动不动,才放胆走近,探烛一瞧,这女子遍身伤痕,衣衫褴褛。再走到另一边,蹲下身子瞧去,不由呼吸一窒,那一张惨白煞气的面庞可是眼熟,正是昨日在这院子里碰到的女子。
真是叫个怕,魏不二心砰砰乱跳,慌慌张张缩回蜡烛,蹑手蹑脚往回走。正要出门,又听到那石头说:“不争气的孙子,你慌个什么?这凶婆娘昨天要杀你,可是凶得很。这会儿瞧她脸色,那是受了重伤,你一刀下去,正好给她了断!”
魏不二听得一惊,慌道:“我……我才不要杀人,再不许说这些吓人话,要不然我更不理你。”便只顾闷头往出走,石头又说:“你只管往出走,等这婆娘醒了,再将你杀了。”
魏不二道:“我又不傻,今晚就收拾行李溜了。”石头道:“你溜得好哇!乡亲们的大仇便不用报了!”
魏不二听不明白,石头又说:“动动你这不开窍的脑子,这凶婆娘见面就要杀你,那摆明不是善类。她在村里待了多久谁也不知道,手上未必没有几条人命。你还不赶紧将她脑袋割下来,好给你的父老乡亲报仇雪恨!”
魏不二听他这么一说,心想是这么个道理,便摸到婉儿家厨堂,寻着一柄菜刀,再回到那屋子,轻手轻脚走到女子身旁,侧蹲下去,深吸一口,举手便要朝着脖颈砍下去!
半响,却又缓缓放下胳膊,那是怎么也下不去手。石头急道:“还等什么?一刀下去,才叫痛快。”
“你又胡说,我可不信你。顾仙师都说了,是角魔杀了我们乡亲,那么和她没啥关系。”魏不二道:“你看她浑身都是伤,也挺可怜。”
石头骂道:“可怜个屁,要不是角魔来了,你这条小命便先交代在这凶婆娘手中。”
魏不二道:“那我也不能害了她。”说罢,又在这屋里兜兜转转几圈,只见桌柜横躺,衣被零乱,再无甚意思,失望之下,便要离去。那石头却说:“你不杀她也罢了,但是她腰上缠着那个布袋你得拿着,里面可有好多宝贝。”
魏不二问:“你咋知道?”石头说:“那布袋名叫乾坤袋,是修士用来随身携带物什的。你别看它巴掌大点,怎也能顶个丈许大的库房。这凶婆娘这般害你,你只拿走她的乾坤袋,真是对她太好了。”
魏不二奇道:“修士的东西你怎么清楚,难不成你也是个修士?”石头道:“这你管不着。”
魏不二道:“我才不愿管。”那石头道:“你爱管不管,赶紧拿上袋子溜,这凶婆娘不知啥时候该醒了。”
魏不二却道:“偷人的事情咱不干,你可别说啦!”便转身要出去,忽又瞧见躺在地上的绿衣女子,心道:“入秋的天就是冷,地上估摸着更凉,她受了重伤,就这么躺在地上,怕得生个大病。”
于是扭头走到跟前,要扶她去床上,但伸手才发觉,这女子单衣薄衫,多处肌肤裸露。他虽然呆直,但也晓得男女授受不亲,这般接触不大妥当,顿时红了脸颊,一双手不知进退。
那石头又道:“怕什么,只管照胸上去摸揣。你又不杀她,也不拿走她的乾坤袋,沾些便宜算什么?”
魏不二道:“那可不好,那个男女授受……男女有别,碰了就得娶她做媳妇儿。”他忽然想到村里教书先生讲过男女授受什么,后两个字却忘了。
那石头笑道:“我可不要这么凶的孙媳妇儿。”
魏不二挠头苦想,忽然摸到床上寻了单被褥,给那女子裹上,这才使劲抱起她。不想如此瘦弱的身躯,却着实重的很,费了好大力气,才抱到床边。想要轻放下去,但一个小心松了手,那女子眼看就坠了下去。
“咚”地一声,却是肩膀先落了去,触及伤口,她眉头顿时一皱,眼睛微睁,正看见魏不二手足无措站着,手里还抱着半铺被褥。顿时眉宇间戾气骤生,掌中聚起一团黯淡绿光,一股子拍向魏不二。
魏不二慌忙往后一躲,赶着这女子拍到一半,裂了外伤,牵出内伤,痛到极处,又昏了去。但掌中绿光只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