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条罪状的。”
“有可以呀,不能‘莫须有’呀。他爷爷的不可能送儿子去朝鲜战场搞破环呀,再说就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力呀。”
“县里的工作队、公社干部、红卫兵、积极分子、民兵在批斗他时总结出来这三条罪状的。只要开批斗会他爷爷就是批斗对象,不管是什么时候,只要红卫兵小将们或者工作队或者那个积极分子想起来,就到他家,把他爷爷拉出来,向毛主席、向贫下中农头朝下一百八十度弯腰认罪。经常深更半夜拉出来批斗到天亮,红卫兵和工作组的干部们睡觉去了,他爷爷还要和社员们一起干农活。特别是冬天,农闲了,社员们吃完晚饭,就到生产队的队部去开会,开会的前半部分就是批斗会,他爷爷就站在会场前边一百八十度大弯腰-—低头认罪,听贫下中农们发言批斗他们。那个时候你爷爷在村民中威望很高,只要工作组的人不在或者有好说话的工作组人员在,你爷爷就说,你坐下好好想想你的罪行吧,批斗完事了,你爷爷就说贫下中农开会,你回家反省去吧,或者说你坐在后边不准乱动。那些所谓的积极分子、红卫兵们你爷爷都不怕,因为他们的父辈们和你爷爷都非常好,只要你爷爷在,批斗王维东的爷爷就不能过分。但是那些外来的各种工作组、红卫兵到村里批斗他爷爷,你爷爷就很为难了,特别是把他拉到外地去批斗,一点办法都没有。”
有一次也不知是哪来的人到村里就要带走他,你爷爷正在领着大家干活呢,问明白后,说你们带走不行,我们正要开会批斗他呢,你爷爷立刻要大家停下手中的活,开会批斗王维东的爷爷。
那些人不走就在那里等着,你爷爷想了个办法,让一部分人回家吃晚饭,一部分人批斗,吃完饭的人回来接着批斗,他爷爷那个老头也非常好,村子里的人都喜欢他。
那些人也没办法,就走了,类似这样的事有很多次。
有时候工作队的人来了开批斗会,你爷爷也靠边了,他爷爷就遭罪了。
冬天的屋子里烧的像一个大火炉一样热,他爷爷被带进来,一百八十度大弯腰,接受红小兵、红卫兵、贫下中农、工作队等各类代表发言批判之后,有时还会被采取一些皮肉之苦。
被折腾够了之后,浑身热汗都湿透了棉衣,就被撵出来,外边是零下二三十度,刮着西北风,冰天雪地,他们几个地主等人就到粪堆那里,抡起铁镐刨粪。
他们的衣服被冻硬了,手脚被冻的向猫咬的一样疼,满脸是霜,浑身是冰。
屋里的人学习领袖的著作之后,再齐唱《大海航行靠舵手》,散会。他爷爷才能和贫下中农一起回家。
那时他家的房子是里三层外三层贴满了用报纸写的‘批到批臭’的大字报。”
爸爸给郑新回忆着过去的事情。
经过一件事之后,谁也不再批斗他了。有一次批斗会开完,他们又被撵出去干活了。人们接着学习,会场里有一个大铁炉子,里边的火和周围的柴禾了连在一起,又把堆在门口的柴禾堆点着了,立刻芦苇顶的土坯房会场着火了。
他爷爷跑过来救火,还从火堆里救出一名工作队队员,受到了工作队的表扬。
但是好景不长,这批工作队走了,有新来一批年青的工作队,还带来一批红卫兵,他们说,王维东的爷爷是纵火犯,先点火再救火,就是为了蒙蔽革命工作队和广大革命群众的眼睛,松懈广大革命群众参加阶级斗争的积极性,为迎接国民党反动派反攻大陆做准备。
更加残酷的批斗开始了,他们搞串联,召开全公社的万人批斗大会。王维东的爷爷脖子上挂着用细铁丝穿起来的一块木板,上面写着他的名字,在名字上画上一个大叉,头上戴着用报纸糊的有半米高的帽子,被四个红卫兵小将雄赳赳气昂昂地揪进会场,站在一条凳子上,来一个喷气式。
郑新问:“什么是喷气式,那个时代真是一点规则没有,全都疯了。”
“呵呵,喷气式就是腰尽最大可能向下弯,头尽最大可能向前伸,双臂尽最大可能向后上方举。”
他们从早晨批斗到中午,中午也没人给他饭吃。
王维东的爸爸给父亲送来饭,红卫兵不让见面。
当时是三伏天,人们不动都热的全身是汗,你说他在阳光下,站在凳子上,头朝下撅着,又那么大年纪了会怎么样,一上午就从凳子上掉下来好几次。
当时有一个姓高的公社中学的老师兼任红卫兵负责人,有些看不下去了,找到工作队队长和外地来的红卫兵负责人说:“下午让他反省,我们去游行吧。”
队长斩钉截铁地说:“不行,下午我们要更猛烈一些批斗他,他必须交代清楚他派儿子去朝鲜是怎么搞破坏的。”
姓高的人说:“我们不能这样说他儿子的事,他儿子的情况军队都没有明确说法,我们不能下定论。”
队长恼羞成怒地说:“你应该注意了,你的立场有问题,毛主席教导我们说,‘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阶级斗争是刚,刚举目张’。你想和他穿一条裤子,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