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清冷的圆月悬挂在月之殿的上空,就像是给大地笼上了一层轻薄的银质纱衣。
一个黑色的影子陡然在黑夜中出现,鬼鬼祟祟地在月之殿殿外的荷花池里行走。他绕着荷花池走了几圈,忽而在荷花内池壁摸索了一阵。只见得,偌大的荷花池煞时消无声息地分为两半,奇怪的是连那水也被分为两半,半滴水珠都不往下落。
黑衣人纵身一跳,消失在黑夜中,分裂的河池也瞬间恢复平静,恍若一切都不曾发生。
影藏在玉柱后的柒月鼻息而待,直到那个人消失。——原来第六殿的密室不在日之殿,而是在她蹦跶了五年的荷花池上!
柒月走到黑衣人刚才停留的地方,手探入水下,果真摸到一个凸起的圆盘。
用力一按,水池再次如刚才一般为分为两半。
她走入石道,进入弯弯曲曲的阶梯。狭小的石道里刻画着绚丽壮观的壁画,窄道的拐弯处有正在幽幽燃烧的蜡烛,烛泪滴在托盘上,聚起小山包。
狭道的尽头是一个宽阔的平台,有一个巨大的铁笼悬挂在空中。铁笼被锈迹斑斑的链子拴住,阴冷的风不时地吹动铁笼上的铁链,发出丁零当啷的声音。
铁笼中间锁着一个人,四肢几乎都被铁链捆绑着,蓬头垢面着,几乎看不清样貌。铁笼中的人无声无息地躺着,像是死了一般。
“邪房,嗜血银针到底在哪?”
邪房!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柒月差点就要惊呼出来。他不是早就死了吗?——当年魔都大患血,莲时篡位。这个魔界曾经的霸主不是早已死在莲时和闵天的刀下了吗?
说道这个魔头,当年柒月被贬入凡间,就是拜他所赐。他与天后勾结,她本想上报天帝,可年幼天真斗不过那些老狐狸,被天后抢占了先机,最终落得了那副下场。
“邪房,嗜血银针到底在哪?”男人咬牙切齿地说道,又重复了一边刚才的话。
这声音……总觉得有几分熟悉。
柒月向里面探了探头,只能看到他略带寒意的侧脸……这不是连澜吗?
这不像平常的他,日之殿的连澜虽然整日板着脸,冷冰冰的,但全身上下却散发着和煦温暖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想亲近。而在这里他,却像一个索命的恶鬼,森冷阴暗。
“别问了……这样是套不出话的,他嘴硬的很,直接给他尝点苦头。”另一个冰冷的男声响起,伴随着千万飞针刺向笼中被捆绑的男人。曾经魔都的霸主被齐飞的银针洞穿,发出痛苦的闷哼声,扭动着庞大身躯,带动了四肢捆绑的铁链,一时之间,整间密室被铁链摩擦的声音充斥。
“托伽摩族……在那里。”笼中的男人从牙缝里艰难的挤出这几句话。
“你又想糊弄过去……是不是想再尝一尝我的飞针。”那个声音再次出现。
“确实是在那,但不是在族长手上……嗜血银针,被封印在那座寨子里……只要毁了那座寨子,嗜血银针的封印自然就被解除了。”
听到满意的答案,那个男人捏起一根金针,“曾经的魔王也不过如此,贪生怕死,懦弱得很。”他残忍地笑了笑,手中的金针飞速地向笼中之人的死脉飞去,刺穿。
笼中的人很快停止了挣扎,男人用腰间的娟帕擦拭着手,“真是的……若是你再坚持几秒,我还敬你是个人物,啧啧……不过活着也是受罪,还不如死了算了。”
“你就这样把他杀了?”连澜蹙眉看着笼中一动不动的人,“被闵天知道,岂不是破坏了我们的计划?”
“哈,我怎么会……谁?”
糟了,柒月捂住嘴……因为太过震惊,刚才那一下忘记隐藏自己的气息了。
腰间一摸,只摸到一张无字符……快速念了句逃遁咒,白光乍现。
“雕虫小技!”
后领被男人的手紧紧拽住,柒月认命地转过身。
连澜首先惊呼出来,“柒月,你怎么在这?”
“柒月?”抓住她的男人霎时间收起了身上的杀气,右手指尖点上她的额间,左手扒开她的衣服,露出锁骨。
“你干嘛?”柒月想要躲开,却被男子的蛮力固定在他眼前。
在男子眼中,锁骨上方出现一个暗红色的胎记,影影约约,是一朵花的轮廓。看到这些,男子方才放开。
“我看到你被吞进来……怕你出现什么危险,所以就下来救你呗!”
陌生男子“嗤”的一笑,果然是她的作风,说谎话不打草稿!
“咦?”柒月正觉得奇怪,细细一嗅,才跳起来,惊喜道,“紫槭!”
剑拔弩张的气氛在两个好友的偶遇中消失殆尽,连澜适时地离开,留给两人叙旧的时间。
残月高照。每当子夜之时,天上的圆月就会慢慢被“咬掉”,直到消失。半个时辰之后,又会慢慢出现,变回圆月。
月光照耀在他们身上,给两人镀了一层银辉。
“紫槭,我有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想要问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