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的殷红一色,在幽暗的灯光下显得艳丽非常。男子不过十六七岁,眉间却有着同龄人没有的阴郁之气。
男子似乎是突然被噩梦惊醒,脸上浮现烦躁之气。
柒月上前,拨开炉中的灰烬,燃上安神香。没一会儿,青炉里幽幽飘散着若有若无的香气。似是暗夜里飘散的梅香,又似是晨间清新的青草之香。宁玦闻着,紧皱的眉也渐渐舒展开来。
他这才正视着阶梯下俯首的丫鬟。
“新来的?”
“回少爷,奴婢原是王妈手下的,今日刚来。”
女子声音轻柔,乖顺的站在阶梯之下。香气萦绕之间,宁玦看着那粉衣女子,竟觉得她恬淡超然,暗自绽放如一枝暗香浮动的雪梅。
宁玦揉了揉眉,“可有名字?”
“奴婢荇儿。”
“恩。”宁玦应了一声,却没有后话。
柒月也站在下面等待六少爷的吩咐,许久,站得柒月脊背有些酸痛,才听得床上的人发话,“退下吧。”
柒月重新退到门口继续站着。
“不用守了,回去罢。”
“是。”
一切都在她计划之中,她摸了摸里衣里面的夺魂香,一切还要慢慢来,慢慢来。
她几乎是倒头就睡,再次被他人叫醒已是午时。
“荇儿,荇儿。少爷叫你去。”
她一睁眼看见同方的丫鬟一脸担忧地望着她,“等一下少爷怪罪下来,你就全推到暗香身上好了,我会替你作证的。”
“谢谢。”柒月不急不缓地穿戴好,“没事的,我没犯错。”
被宁玦房中的大丫鬟带着领到主屋。
宁玦坐在榻上,身着湖绿色锦袍,衣摆处绣着梅花。腰间挽着月牙白丝带,配着缀着流苏的玉饰。乌黑的发松散地被束起,唇间殷红,貌比天人。
他眉间隐隐有烦躁之色,见柒月被带来才淡了几分。
“你昨日点的什么香?”
柒月低头,在天界时她的调香术就是数一数二的,更何况是这小小的宁府。
敛下得意的神色,柒月回道,“禀告少爷,荇儿用的是安神香,只是前几日清晨奴婢看梅花开的极好,便收集了梅枝上的露水,便擅自在安神香中加了些许。少爷恕罪。”
柒月作势要跪下来,宁玦摆了摆手,“无事。”
柒月静静地杵在那儿,分明与她人穿着一样的衣服,却穿出了淡然出尘之气,宛如冬夜里遗世而独立的梅花。
“你叫什么?”
宁玦又问她一遍昨夜的话,柒月乖乖回道,“奴婢荇儿。”
“恩,你以后便在内屋服侍吧。”
柒月立马跪下道谢,心中欣喜,脸上却没表露出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