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她的相公不叫君之章,她的相公叫做章子俊。
她的相公没有高高在上的皇子兄长,她的相公只有一个面冷心热的干大哥。
在那黑暗的两年里,她时时被药物折磨的神智不清,她默默的在墙上刻画着条数。一共是731天。
最后一道没能划上。
因为那天,面前的青年牵着另一名女子的手在欧业的带领下走到了关着她的牢房前。
隔着栏杆,她听到青年对女子说‘走吧。这样的东西见了伤眼。’声音中透着柔情蜜意。她能够想象,那时他黑暗中的表情一定是狠狠皱到了一起的,向来温润的眼一定是带着她所不熟悉的轻蔑和不屑。
于是,她便被当做一只命不久矣的蝼蚁放了出来。在他淡漠的仁慈下苟且偷生。
她终于知道,她时时惦念的人已经重拾了骄傲的风骨,高高在上盛气凌人。藐视着脚下匍匐的苍生,不屑着身边庸碌的众人。
她终于了解,为何在那痛不欲生的时刻,欧业一脸嘲讽的转身离去,从未回答过她一个问题。因为,从来,都不需要她来操心他尊贵的生活。
而此时,那个青年如此完好的站在这里,用着陌生但复杂的目光打量着自己。那双总是温润的眼睛此时望着自己,仿佛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好似经历了重重磨难终相守。
那双形状优美的手伸向自己,仿佛在三千落花中静默的石像,不急不躁无喜无怒,在千万年的等待中静候着归音。
“娘子。”似乎是嫌艾浅耽搁的久了,君之章轻轻的又重复了一遍。声音轻轻如落雪。
少女白皙柔软的手终于轻轻抬起,缓缓放入了青年的大掌中。
那只并没有茧子的手平滑的令人惊讶,并不宽厚的大掌里却带着令人沉醉的温暖。
两只手的相握似是经历了千年的缓慢,但却如此的契合。
君之章收拢五指,仿佛朦朦胧胧间抓住了一生的执念。因为用力,指关节微微的泛白。但艾浅并没有挣动,只是纤眉微微相蹙,转瞬间又恢复了正常。粉面含春眼中带笑,仿佛那一瞬间的不适都是错觉。
在温润的青年的带领下,娇俏的少女亦是翻身上马。
桐华是马背上得来的江山,皇子成亲自然要是风风光光的骑马游街。昭告天下,文可执笔,武可扬鞭。
胯下的马儿似是不喜般躁动,鼻子中不住的喷出声息,订了掌的蹄子焦虑的刨地。
艾浅黑白分明的眼变得幽深,心中划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瞬,马场中最温顺的马儿扬蹄而起,高高的站立起来。示威般的鸣叫不止。
艾浅一脸苍白的被君之章拥入怀中。因为惊吓而显得有些呆。
君之章紧紧搂住怀中的女子,温润的黑眸中快速的闪过寒光。到底是谁?如此大胆,竟搅了皇子成亲这样的大事。
周遭的百姓指指点点,质疑的声音经久不息。
缓过劲儿来的艾浅眼眸低垂,秀发前垂,露出白皙纤细的脖颈。从君之章的角度看去极为可怜。这种不自知的景色中带着令男人痴迷的风情。
君之章的眸色暗了暗,微微低头,在艾浅的耳边悄声说道,“别怕。”
身后的男人吐出的热气吹拂在耳边,不自在的偏了偏脑袋。抓着缰绳一角的手紧了紧。
君之章只以为艾浅是被刚才的变故吓到了,“抬起头来,让你的子民看看,他们尊贵的六皇子妃的气魄。我君之章的妻子定要有这般雍容的气势。”
艾浅听话的抬起了头。
一张俏脸已经褪去了刚刚惨白的面色,稍稍泛红的白皙皮肤衬着黑白分明透着淡定的眼睛更显的眉目如画,粉面桃花。
天生微翘的嘴角在旁人看来真就像是从容不迫。带着与生俱来的清贵气息和雍容气势。
这天,天空中层层叠叠的云彩,阳光透过厚厚的云层被分割的支离破碎,不甚明朗。
神骏的黑马脖子上挂着喜气洋洋的红花儿。身着喜服的二人仿若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