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翩飞的蝴蝶,而后簪头用银丝细细的勾勒出了蝶翅的细纹。整个簪子没有任何多余的修饰,只在蝶尾部分点缀了两颗颜色鲜红的玛瑙。整个素色偏于单调,如此一来,便是惊艳四座。
“你……”碧莲的声音带着惊讶和哽咽。
时间仿佛又倒流回了昨年的冬日。那时,她还是天香楼寻找妹妹的头牌,他也还是寻花问柳花名在外的公子。
“哟,这姑娘好生面熟。”一把没有缀着红流苏的白纸扇在冬日依旧摇的风流。
“这可是我们天香楼的红牌呢!”张妈妈扭着水桶腰笑的谄媚,“陈公子可有兴趣?”
“呵,终日莺莺燕燕本公子都腻了,这碧莲姑娘,可有什么拿手的叫我提起兴趣?”
“我们碧莲啊,可是弹的一手好琴呢!保管啊,您看了听了,就再也忘不了喽!”
陈白虎挑眉,不置可否。这张妈妈夸大其词的功夫谁都晓得,但今日确是无聊,听听曲儿也无妨。
那日,女子一袭粉裳,顾盼回眸间温柔小意。圆润的指甲轻挑慢捻,皓腕上一双翠绿的玉镯叮咚作响。
“公子好大的手笔。”女子温婉端庄的跪坐琴前,花了大力气从宫中弄出来的古琴似乎并不能引起女子平静的眸中哪怕一丝的涟漪。
“姑娘不喜欢?”
“公子厚爱,碧莲很喜欢。今日,公子想听什么?”
一如张妈妈所说,陈白虎真的成了碧莲的常客。在这间淡粉纱帘随风轻扬的香闺里,仿佛隔离了一切纷扰。房中端坐的女子轻弹浅唱,仿佛道尽了一生的风花雪月。
“原来碧莲的舞姿也这般好。”陈白虎温柔的拭去女子双鬓的热汗。
碧莲轻轻后退,接过青年手中的粉帕,“谢公子夸奖。”
“哪里是夸奖,姑娘的舞姿确实惊艳。”陈白虎总是被这淡雅的女子吸引了目光,“他日,我为姑娘簪发可好?”
淡粉的罗裙轻扬,女子转过身避开男子深情款款的眼,“公子请回。”
“碧莲……”
“公子请回。”女子还没有浓妆艳抹的素雅脸庞露出柔和而苦涩的笑,“他日,若是公子想要听曲儿,碧莲定扫榻相迎。”单薄的背影,执拗的站在窗边,像是等待属于自己的黎明。
“碧莲……”
在第二个物是人非的冬日,碧莲依然避开了陈白虎伸过来的温热手掌,“公子请自重。”
“为什么?”碧莲微抬螓首便撞进了一双浩瀚深邃的眼。
长密的睫毛扇了扇,捏了捏淡粉的帕子,细细打量着自己如葱食指上艳红的指甲。
“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您看,公子您许我的总是希望。”在陈白虎以为碧莲不会开口的时候,碧莲如是说道,“可,碧莲是低贱到了泥土里的歌姬啊,哪儿来的希望呢?”
女子抬头浅笑,如斯美好。
“公子您宏图大志,碧莲不敢相随。”
这个雪后的冬日,一向浅饮慢酌的陈白虎酩酊大醉。碧莲走后,太子府命人来取了把镶珠嵌玉的桃木梳。
空坛罗列的桌上,浸了酒水的白纸扇皱巴巴的,红色的流苏因为水汽而更显鲜红。
那日,红灿灿的送亲队伍并没有喧闹的吹拉弹唱,静默的诡异。没有人知道,在碧莲披了红衣从偏门进入太子府的小路上,持着白纸扇的男子小心的拾起孤零零落在地上沾了灰尘的流苏。
:为女子簪发,是桐华一种定情的举动。类似于我们把娇艳的玫瑰花送给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