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毅在客栈待了会,见到墩子还不回来,也关上房门出去了,他本就不是逃户,虽然没有户籍身份,但是却也不在官府记录的逃户名单中。
秦毅自来到大宋后,接触之人只有桃源岛上的逃户,最多也是双屿岛上的贼人之流。
潮阳县虽然只是一个小县城,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各型各色的人都有,这才是正常的生活环境,桃源岛不过是无法生存之人的避身之处罢了。秦毅摇了摇头,他是不可能在岛上住一辈子的。
一路上走走停停,秦毅不时的打量两边的建筑店铺。不多时便走到了一家酒楼前,这家酒楼档次颇高,且不说外观与周边店铺格格不入;便是这楼的高度在此,也是鹤立鸡群般存在。
但是此时酒楼门口却围了一大群人,不时地交头接耳,指指点点的。人群中间还有砰砰的打闹声和一个苍老的痛苦呻吟声。
“给我打,打死这个狗东西。”
秦毅透过人群,瞧见酒楼台阶上站着一个年轻人,衣着长衫白袍,正用扇子指着大骂道。
秦毅瞧不见中间是何人,本着凑热闹的心思,走近前,仗着人小,三两下便挤了进去。
便见到五个青衣装扮的仆役,围着一个壮硕的汉子厮打,旁边还丢着一卷花布。另外在角落里还蜷缩着一个老人,左侧的脸颊肿胀不堪,抱着一只胳膊痛苦的呻吟。
秦毅看到中间的汉子一惊,墩子怎么和人打起来了?而且对方的来头明显还不低。
“这位大叔,发生了什么事啊?”
对面虽然有五个人,但是墩子腰宽膀壮,加上平日里干惯了粗活,有一膀子好力气,倒没有落下风。
秦毅见此倒没急着上前劝阻,而是同样嬉笑着,和旁边同样看热闹的人打听事情的来龙去脉。
“嘿,看到那边的老头没有?这老头是个叫花子,饿疯了,居然从狗盘子里和狗抢东西吃。”
“不就是从狗盘子里拿了东西吃吗?至于被打吗?”
这人瞧了秦毅一眼,道:“外地来的?这就不知道了吧,你要看那是谁的狗呢?你可知道上面的那位公子是谁?”
秦毅抬头看去,对面的年轻人见到手下五个人还拿不下墩子,更加荫翳的脸。另外他的另一只手里居然还牵着条黑狗,皮毛甚至油滑光亮,此刻正半蹲卧在他身后,看都不看厮打的人群,难怪秦毅刚才没有注意到。
“不知,难不成是县令的公子?”
秦毅看到年轻人倨傲地站在那里,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一边猜测,一边想着怎么摆脱这个麻烦。
真是不想遇见什么来什么。
“那你只猜对了一半,这位公子是个衙内,却不是县太爷的公子,而是本地驿丞的公子。”
“驿丞的公子?”
在秦毅的印象中,驿丞就是个迎来送往的小官。
“小子,你可别小瞧本地的驿丞,这县太爷虽然是本县最大的官儿,可也就是每月拿着朝廷的那点俸禄。可是这驿丞,虽然在其他地方是个小官,可是在这岭南却大大的不一样了。就是县太爷见了也礼让三分呢!”这人袖着手嘿嘿的说道。
秦毅大为不解:“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人是旁边布料店的掌柜,平日里便喜欢找人唠嗑,此时见秦毅一个少年郎问起,也来了兴致。
“听没听说过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的典故呢?虽然当今皇宫里没有那杨贵妃,可是皇宫大臣们家里又怎能少了?”
秦毅顿时恍然,虽然现在没有当年杨贵妃那样的人酷爱荔枝,可是并不代表现在没有人喜欢吃。皇宫,那些勋贵大臣的家里怎么能少的了,这些都绕不开本地的驿站。
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啊!
“另外,咱这位尤驿丞还不一般,听说还是京里某位大官的家人,你说县太爷能不礼让三分,这位便是尤驿臣的公子,尤经甫。
平日里横行霸道,可大家谁敢招惹?也怪这老叫花子倒霉,抢谁狗的吃食不行,非要抢尤公子的,唉,可惨喽!”
秦毅顾不上问墩子是怎么掺和进去的,不外乎是看见老叫花子被打,路见不平,善心爆发了。
这事墩子做出来。
秦毅见到一个青衣仆役被墩子踹了一个跟头后,爬起来,抬头一张望,从墙边拿起一根顶门用的棍子来,照着墩子的后脑打去。连忙站出来,举手大喝道:“住手!”
秦毅的这一声大喊,着实尖厉了点,加上他的嗓子正在变声期,更加尖锐,厮打的众人顿时闻声停住。
就连偷袭墩子的仆役,手里的棍子也堪堪在墩子的身后停了下来。
尤经甫对手下半天也解决不了这个人,非常气恼。正瞧见手下偷袭的举动,满意的点了点头,总算长点脑子了。
为了这么一个卑贱的人,耽误了自己这么大功夫。他还准备去怡春楼会会花娘呢。
可就在这时,突然一个尖锐的嗓子在喝起,吓了他一大跳,手里的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