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狼军并没有深入阴山,而是顺着阴山外围一路北上。
在草原上的传说中,阴山是死者灵魂通往阴间的大门所在,普通牧民敢进入就是有去无回,只有登过四十层以上刀梯的天祭萨满才能前往阴山深处去招灵。
但赤狼军倒不是因为害怕这种草原上的传说,只不过是阴山深处太过崎岖,不适合骑兵通过。
那紧跟在其后的阿穆尔倒是吃了苦头。赤狼军在进山之前就从草原部落中搜来了棉服,就算山上天寒地冻倒也无妨,那阿穆尔仓促之下未做进山准备,他手下的蛮骑开始出现了冻伤的情况,不得不将速度放缓了下来。
不过那山间的猎户却受到了灭顶之灾,阿穆尔的蛮骑肆意屠杀,将这些山民劫掠一空,让整个大山笼罩一层血色阴影。
在山间行了近半月,赤狼军出现在了阴山北侧的大草原。而这半个月里赤狼军在行军间隙赶制了大批手弩的弩箭。赤狼连续作战,虽然干粮和马草都可以从草原部落那里得到补给,但草原人使弓箭,这赤狼的弩箭却是一直在消耗没有得到补给。只能将弓箭都收集起来进行粗略加工。
不过尽管在骑兵作战中手弩在射程、准头和便捷性上远远优于弓箭,但在这草原上战斗手弩不是长久之计,李承恩也有计划的让军队开始换用草原人的弓箭。
按陈劲所说,巴林部落被阿日斯兰所围攻,那草原王必定出兵救援,所以救援大军沿着阴山西侧南下。赤狼军在山中行军这段日子刚好避过了大军,出现在了草原大后方。
赤狼军兵贵神速,趁着自己来到阴山北的消息还未传开,立马攻占了一个草原部落,补充了行将耗尽的粮草。
但就在赤狼军打算下一步举动时,有灰鹰斥候前来禀告军情。
“什么?后面有尾巴?”陈劲面色凝重。
“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跟在我们后面?”李承恩道。
“应该是在我们进山前就跟着我们了,不然不可能跟在这里。所以一定是那些被我们端掉老窝的草原人。”陈劲分析道,“既然他们这么执着,那我们就陪他们玩玩。”
当阿穆尔的蛮骑出了阴山,赶到那个草原部落时,发现已经是一片废墟了。
“该死!”阿穆尔咒骂了一声。这还未追上对方,自己就在山中因为冻伤折损了几百上千人马。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无处用力,结果棉花里还藏了一根针把自己扎伤。
然而接下来的发现让阿穆尔更加想吐血。
“他们分兵了?”
草原人崇尚勇士,通常是先约定好在某某处决战,两个部落摆好阵势,先是双方各出勇士比武力,等勇士分出胜负,然后胜方趁势掩杀一阵。像赤狼这种偷袭后方的做法,往往让草原人所不耻。
按眼前的痕迹,汉人骑兵应该是分了了五个方向而去,每个方向也有一两千人。阿穆尔不由犯了难,自己也只有不到万人的骑兵,若是也像汉人骑兵一样分兵,那自己每一支都不占优势。但要是只追一支的话,那又没法消灭这可恶的汉人。
“狡猾的汉人。”阿穆尔又骂了一声。
最后,阿穆尔喊来那几个跟着自己的部落将领。自己带着巴林部落的五千骑兵朝着一路追了下去,其余几个部落的将领先追着另外几路的汉人骑兵追下去,阿穆尔让他们不要贸然同汉人开战,只要缠住就好。等阿穆尔击败他那路汉人后,再分别回援其他几路。
草原蛮骑也分五路分别追了下去。
“草原人中计了。”听到灰鹰斥候的打探,陈劲冷漠的脸略有些喜色。
这一招是灰鹰最喜欢用的招。在遇到比自己多的蛮骑时,先用分兵吸引对方也分兵来追。等对方分兵后,然后自己集结几路兵力吃掉对方的劣势兵力,慢慢蚕食掉对方的优势,最后将其全部吞掉。
“真想看看那草原人脸上的表情。”
此刻的阿穆尔的确脸色铁青。他率领本部落的五千骑兵本想吃掉这一路汉人骑兵,但他却发现他追的这一路汉人骑兵竟然又开始分兵,同样是分了五路而去。阿穆尔这才隐隐发现有些不对,作为大部落首领之子,平日里自然不会与灰鹰这种千余骑的小股汉人过招,也从未见过如此狡猾的汉人骑兵。他不敢再分兵,带着五千骑兵朝着一路汉人猛追下去。但就这一路竟然再次分兵,每路已只有几十骑。几十骑想要在草原上隐踪匿迹那真是太容易了。阿穆尔追到最后,竟然追丢了,再没有任何汉人骑兵的踪迹。
等他再想原路返回召集其他几个部落的骑兵时候,却得到了其他几个部落的蛮骑已经被集中了优势兵力的汉人骑兵逐个击破的消息。
“可恶的汉人!狡猾的汉人!”阿穆尔气到吐血。
但阿穆尔的咒骂不会让汉人骑兵少任何一块肉,而赤狼骑兵却给阿穆尔准备了一份厚礼。
在阿穆尔扑空的第二天,他的手下“偶然”发现了几个被掩盖过的篝火堆。本来如无头苍蝇的他,立马追着这条线索扑了过去。这下竟然真让他发现了几百个赤狼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