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被烫伤的患者,病情虽然不重,可是陪同一起来的家属却不少,不但不少,甚至是多得有些离谱,粗略数数竟然差不多二十人呢。
看到这阵状,急外五科的医生护士还以为是搞出人命了。
重伤,急病,除陈凌为,还能谁能胜利,所以大家很有默契的把陈凌给顶了上去。
陈凌却是无惧无愄,没让谁来做思想工作就自动自觉的迎了上去。
起初看到那患者奄奄一息的躺在车床上,他还以为搞出了人命,谁知道上前去认真检查一下才发现,这只是小烫伤,仅仅只是小腿上有一处不足三指大的烫伤罢了。
这么一点烫伤,至于来这么多人吗?陈凌很是纳闷的想。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烫伤”这个诊断不是陈凌下的,是陪同的家属在病情主诉时候说的。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这名患者今天过生日,准备小小庆祝一下,于是就和平时交好的几个朋友下馆子准备搓一顿,这原本是一件挺高兴的事儿!
谁知道乐极生悲,到了馆子,点了菜,正陆续上菜的时候,那毛手毛脚的服务员竟然把滚烫的汤水给弄洒,这位坐得最近的寿星被烫着了,于是洗具便成了杯具。
听完了这事情经过,陈凌才明白过来,心说难怪这来势汹汹的家属中竟带着两种表情,一种是愤怒,另一种是委屈,原来是两班人,一群是患者家属,一群是饭馆里来的。
这属于纠纷,但只是民事纠纷,不是医疗纠纷,所以陈凌就没去管谁是谁非,只是尽自己的职责,给患者处方,外用烫伤药膏,内服抗生素与维生素,再点滴些抗感染的药物,定期复诊。
这样,基本上就可以了,原本也只是屁大一点儿的小伤嘛!
只是,当患者家属询问过陈凌的治疗方法之后,却来意见了。
一个板寸男问陈凌:“医生,这就可以了吗?”
陈凌点头,“可以了!”
板寸男又问:“不用住院吗?”
陈凌肯定的道:“不用!”
板寸男突然凑了上来,质问陈凌:“真的不用吗?万一伤口感染了是不是你负责?”
质问陈凌的时候,这板寸男的语气中夹带威胁,两眼还露出了凶光。
哟喝,跟我玩这手,你小子还嫩了点吧!陈凌正想张嘴,他的专职护士刘诗雅却轻扯了一下他的衣角。
陈凌抬起头,却见刘诗雅正向他使眼色。于是他就撇下那个板寸男,把刘诗雅拉到走廊外问道:“怎么了?”
刘诗雅怯怯的看了一眼房间里那个板寸男,然后低声对陈凌道:“医生,你让他住院吧!”
陈凌不解,“为什么啊?这么点小伤也要住院?咱们烫伤科的床位不是很紧张吗?”
刘诗雅把声音压得更低,“医生,你不知道,我在市人民医见过类似的情况,这种民事纠纷,你不让他住院,就会变成医疗纠纷的!”
陈凌疑惑的看向刘诗雅,“还有这样的?”
刘诗雅点头,“他要闹起来的话,谁都管不了的,医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这种事情咱们惹不起呢!”
陈凌差点就听信了刘诗雅的话,可是想想就摆手打断了她的话,“我只是实事求是的尽自己的职责,他们有什么好闹的,而且……”
陈凌一向都不是个吞吐与犹豫的人,所以刘诗雅不由追问,“而且什么?”
陈凌:“而且我觉得这患者好像有点陈怪。”
“陈怪?”刘诗雅不解,“刚刚你给他检查的时候,我也看到了伤口,不就是个烫伤吗?都起水泡了!”
陈凌有些渺然的摇头,“我只是感觉有些陈怪,可一时半会,你让我说出什么地方有陈凌,我又说不上来。”
“既然这样,你就别管了好不好,让他住院吧。”刘诗雅因为见过太多这类的事情,所以知道这会儿顺着病人家属的意思来是最为理想的选择。
陈凌:“……”
两人正在窃窃私语的时候,旁边的座椅上,一个穿着服务员制服的女孩正在垂头抹着泪,而她身前站着一个中年男,正愁眉苦脸的低声斥责着她。
“……小蓉,你搞什么鬼,平时你可不是这么慌慌失失的,怎么会把客人给烫伤的?”
女孩哽咽着道:“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端着汤进去的时候,他们有人用手肘碰了我一下,我一下子端不稳,然后汤才洒出来的!”
“叔当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可是这也不能改变事实啊!客人现在被烫伤了,要咱们赔两万呢!”饭馆老板一张脸皱得跟个苦瓜似的道。
“啊,这么多?”女孩吓得连哭都不会哭了,这事全是因她而起,这个叫叔的饭馆老板肯定会这笔账记在她头上的,可是这两万块扣下来,她这一整年等于是白做了!
“多?”饭馆老板冷笑一声,“两万块人家还不肯,还说要告咱呢!”
“叔,你帮我想想办法啊!”那女孩手足无措的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