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水寒心情复杂。
天边的太阳向西移动的更厉害了,快到黄昏了。
凌霄阁的人还是那么多,正妖、半妖各个种族的都有,行色各异。
还能见到人类的剑客与傀儡师。
大妖国大试前三个月,人类才会渐渐多起来,这个时候距离大试还有五个多月,有些人就总是着急火燎的往这边赶。
墨水寒没有见到小青,引路的是另一个姑娘。
他买了很多东西,包括日常用品,被褥以及很多药材,三界皮顺便也买了,还有一套比头发丝还细的金针。
墨水寒费了很多功夫才到老妇人的屋前,甚至雇了辆凌霄阁的鱼鳞马车。
这时候,已经是了黄昏,天边的一切都开始燃烧起来。
这里能看到凌霄塔,那里的云彩一大片一大片,燃烧起来更是壮烈。
墨水寒肩膀披挂着夕阳,他停驻在门口,眼中露着悲伤,像一大片燃烧的云发着光。
光芒越发强烈,悲伤也更加浓烈起来。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的欣长却越发孤单落寞起来。
墨水寒牵着鱼鳞马,马上的东西还没卸下,他呆呆的目光穿过破门落到院子里,那两具还温暖的尸体上。
温暖,是因为阳光落在这里。
这本是没有阳光的地方,矛盾的是,日落的时候会有几缕阳光停留。
这停留的片刻,被墨水寒捕捉到了,于是他也静默起来,和被阳光包裹的两具尸体一样,像泥胎雕塑永远保持一个姿势。
几缕光稍纵即逝,天边的云还在燃烧,这里却阴暗起来。
他牵着马,马在咀嚼食物。
墨水寒也有些饿了,他忽然想,这个时候,贵无道学阁的人差不多齐了,不知道今晚是什么菜,柳小思跟红根又学到了什么。
心里却泛着一股浓郁的酸味,在这种悲伤的时候想到这些,墨水寒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想什么了。
他这样怔了很久后,终于说了三个字。
“为什么?”
语气很轻,像轻吐出一口气,他的目光一直放在这两具尸体上。
他不明白,已经说了等等,明明还有希望,为什么要选择结束。
他更不明白的是,黑沙明明只有两钱,为什么他们死去的表情如此安详,甚至还有微笑。
…。
不明白的问题有很多,墨水寒怎么也想不明白,但人已经死了,所有秘密都被带进了坟墓。
空气中苦涩的药剂味儿已经很淡。
墨水寒挖了两个坑,找不到合适的工具,就用大块的柴火代替刨土。
坑就在院子里,两个不知名的老人躺在里面。
墨水寒想,应该立上墓碑,但他实在不知道要写什么,于是他找来一块木板,在上面刻,两个相爱的人。
这块木板就插在中间。
他又找到屋里那幅画,这时才想到应该一起下葬才是,可既然已经晚了,总不能再把人刨出来。
墨水寒看着这幅画,低声说:“我想起来了,你叫宫瑾,哎…很好听的名字…。人也不错,只是老了就看不出来了…哎…”
做完这一切后,太阳还没完全落山,但燃烧的云大多熄灭了,绚丽的色彩失去后就变成灰青的颜色。
墨水寒看着小坟堆说:“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做了这样的决定…。哎…。但你的确说的没错…希望来世你们还在一起…”
这三句话花费了墨水寒很长的时间,他其实有很多话,又觉得没用,憋在心里却不舒服,所以说完一句,他就得沉默好一会儿。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你早知道那个老头儿没救。”
语气干脆利索的不像话,像冰,从语境上明明应该是问句,却生生给截成肯定句,还是不容置疑的肯定句,从语气上可以明显感悟到这一点。
墨水寒感悟的很深,可他认真地摇摇头,说:“不,他有救,我可以让他活着,甚至如果我有充沛的妖元,我可让他很好的活着。”
墨水寒没有回头,所以他看不到身后的人,即便是回头了,他也只能看到一只眼睛,一只覆盖了整个面具的诡异竖瞳。
那人说:“你擅长治病。”
墨水寒说:“我努力了,但我还是失败了。”
他所指的并不仅仅是这对夫妇的事情,而是很多,所以尽管语气平静,却透着股苍凉与无奈。
那人说:“你不一样。”
墨水寒回过头,看到了那只怪异的眼睛,以及一大片黑暗。
他的心情依然低落。
“你又怎么觉得我不一样?难道你也有病?”
声音从面具中传来,这一定是个冷漠到极点的年轻男子。
那人说:“直觉。”停顿了下,又说:“我有病,很严重的病。”
墨水寒说:“你的病我治不了,我不傻,看得出来你很厉害,厉害的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