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戎寻思:“这部书中怕是积聚了那位‘神机妙孙刘伯温’一生全部之所学,想那他应该正是凭这些精妙绝伦的本事,才神机天算,运筹帷幄,助那皇帝老儿灭陈友谅,诛张士诚,驱走了北元、一统了中华吧。”
“我只记得父亲和这刘伯温的长子刘琏过往认识,相交甚密,后来听说那刘琏受了朝中丞相胡惟庸的胁迫,被逼跳井而亡。父亲说,刘琏临死前把这部《璇枢九策》托付给他珍重保管,后来没想到我元家罹遭大难,这部书便落到了我的手里。”
“嘿嘿,我如今只影浪迹天涯,腹不保食,朝不保夕,要着劳什子的破书还有何用?”
突然他脑子精光一闪,一拍大腿,心想道:“若是我把这些统统学会,到时不也是一个那刘伯温一样通天彻地的人才么?总比现在这样流离落魄的好。”连忙翻开书又看了起来,书中的许多内容繁杂精妙,他如何都能看懂?此时便索性死记硬背,强记下书中的内容。他从来喜好读书,记性也是甚佳,这些时日反复默读几遍之后,竟也已能将其中内容大致的强行记忆下来。
转念间,又思索道:“哎,这部书内容如此繁琐,全是些图儿、阵儿、之乎者也的,莫说全学会,仅是能领教前辈博学的千分之一也是艰难。呵呵,也罢,所幸也是整日里无事,只当是读来解闷,日后总是会有用处,我现在不就是在按这书中写的占卜课算之法,赚了点小钱么?”
原来自从他学了这书里的占课法门,沿街给人卜卦,倒也是能算个八九不离十,靠着这门儿小手艺,每日也可换取几文铜钱。
正在胡乱琢磨,突然见街上人群中一阵喧闹,只见一大帮行人均向城门那边涌去,还有几个人在口中嚷着:“快去看看,官府的人在贴通缉告示了。”元戎好奇心大盛,连忙包好了那部《璇枢九策》,贴肉藏到怀里,起身挤入了人群。
他跟着人潮来至了不远处的城门之前。这门楼威严高耸,只见两个衙役正在爬着梯子将几幅通缉告示贴在那城门的青砖墙上,旁边还有个官员模样的人,手中拎着一面锣,正在“咣、咣、咣”的敲着,口中不停的喊道:“这三人乃是朝廷新通缉的要犯,尔等若是有人能举报者,重重有赏!”
元戎挨个看那三个通缉告示,第一幅是一个私盐贩子,悬赏纹银五十两,这人倒卖私盐,牟取暴利,确是罪大恶极。再看第二幅,乃是一个江洋大盗,悬赏纹银一百两,看他画像面目可憎,罪行杀人如麻,十恶不赦,果真是该绳之以法,千刀万剐。元戎边看,边与周围人一同深恶痛疾的数骂着告示上两人的滔天罪行。
此时前面围观的人头太多,他便踮了踮脚,仔细的看那第三幅告示,上面写的清清楚楚:“兴安府衙,核准江南承宣布政使司海捕文书,擒拿要犯一名,其乃胡狱漏网之鱼,携朝廷机要书籍逃窜,若有人捕获前来,或有察而举报之者,赏纹银三百两!”
他嘴里笑着嘀咕道:“却不知此人犯了什么滔天大罪?竟然比刚才那二人还值钱这许多?”再看告示上的画像,乃是一个年轻人,剑眉虎目,鼻若悬胆,皮肤微黑,轮廓分明。
他心想此人如此面熟,却似在哪里见过的?
“啊哟!这画的不就是我么!”
元戎这一惊真是如一道霹雳灌顶,甚至差点从口中喊叫出来。他连忙捂住了嘴,四处看了下,见没人注意到自己,便用双袖掩住了脸面,转身挤出了人群。他却不知此时自己脸上全是污泥,旁人想认出他,却也是没那么容易的。
他慌忙的沿着城墙的脚下,尽量朝那人少的地方走。心中想道:“没想到我竟比私盐贩子和江洋大盗的罪名还重些。”他见路边的茅屋上有几个破草帽挂在墙上,便伸手摘了一个戴在头上,继续大步流星的行走。心中寻思:“那告示上说我是胡狱漏网之鱼,自不必说,肯定是那胡缨发现了我的踪迹,看来是锦衣卫已经在全力拘捕我。但是,那上面还有一条罪状写的是身携朝廷机密书籍而逃,指的是什么?难道,难道我身上有这本刘伯温的《璇枢九策》,他们也知道了?他们到底是如何得知?此书与他们又有什么干系?”
此时他心中存有许多疑惑,边走边想:“不管如何,他们既然已经盯上了这本书,我便不能再将它带在身上。”不知不觉之间来到了一个土地庙的旁边,这土地庙年久失修,仅剩下了些破砖残垣,想是已有许多年头。庙的背后却孤零零的竖着一颗大槐树,那树的枝蔓郁郁苍苍,如虬龙一般伸展,枝杈之间还站着三三两两的乌鸦,兀自在那里呱呱的做叫。树干粗壮无比,需三人才能合抱过来,看起来这树约莫也有几十年的岁龄了。
元戎绕着这树转了一圈,看到这树的背面有一个水盆般大小的树洞,他将头探了进去,只见树干的里面竟有一尺见方的空间是中空的!原来此树曾遭雷火,树的下半截已经枯了,而上半截却是枯木逢春,重新长出了绿叶新枝。
他见此大喜,心道此处正好藏书。当下便在地上拾了几个大石块,丢到了树干之中,身子沿着树洞往前一探,将将的从这树洞之中钻了进去。他在树洞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