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长安。
这座东方第一城,无论白昼黑夜,无论风霜雨雪,始终没有一刻可以终止其繁华景象。终日车马络绎不绝、人流南来北往、商贩沿街叫卖的场景,或许便是人间极致的繁华昌盛的写照。
皇城金銮殿,满朝文武正在上午朝。
不得不说,当今皇帝龙武帝是个励精图治的有为之君。按照以往惯例,一日只有一次早朝,而龙武帝却打破了旧例,于未时增加了午朝。
朝堂上,龙武帝正襟危坐,宽厚的手掌从容一摆,帝王风度自显。
“自先皇创业以来,我朝已经驯养飞龙一百余年,并以此而扬名海内外。龙自然是我朝至高无上、无可取代的象征。然而,这一百多年来,我朝飞龙仍仅限于军用,连朕想尝尝乘着飞龙拉的车辇的滋味犹不可得,着实是朕心中一直以来的一大憾事。不知各位爱卿有何良策,可以普及飞龙的使用?”
兵部尚书龙天南略一沉吟,执着玉笏出列,奏道:“禀奏皇上。目前要想将飞龙普及民用,恐怕仍然难如上青天。龙自古以来就是水中之霸主,兽中之至尊,它们生性尊贵而高傲,威凌天下,睥睨万物,自然也性子暴烈无比,不易驯服。在我朝中,也只有进修到龙骑之塔二十层以上的龙骑士,在掌握了龙灵之力后,才有能力将飞龙驯服。
“除此之外,就算飞龙已经驯服,但其野性爆发,攻击人类的事件仍时有发生。它们到达人多的地方极易陷入狂怒之中,这一特点使得它们更适合投入战争而非充当日常的坐骑。正是因此,先皇才下令禁止任何飞龙进入任何城邑城外十里领空,唯有战时例外。先皇的这一禁令完全是基于一系列血淋淋的教训啊!”
龙武帝听完龙天南的陈词,面上不由有几分沮丧,沉吟半晌,又道:“驯龙需要掌握龙灵之力,但驯鹰呢,难道不能效法驯鹰么?”
龙天南回奏道:“回禀陛下,人类驯养巨鹰已有四百多年,而驯养翼龙不过一百余年,两者不可同日而语。起初巨鹰也是野性难驯,非有鹰灵之力者不可驯服,但随着时间的逐渐推移,巨鹰野性渐去,慢慢地学会了服从人类。只要将幼鹰驯养直至成年,其便可以像马一样识别人类的指令,而不再依赖鹰灵之力。达到这个程度之后,巨鹰纵然到了人多之处也不躁不怒。但要想将翼龙也驯服至这种程度,至少还需要积累一百多年。”
龙武帝踌躇了一会儿,还是颔首道:“龙爱卿言之有理。看来驯养飞龙的确不可操之过急。”目光移向了太尉庞正统,道:“庞爱卿,你对巨鹰有何想法?”
庞正统被皇帝一问,立马出列,恭谨地行了一个朝礼,高声道:“微臣以为,我朝应明令禁止驯养巨鹰。”
他话音一落,文武朝臣无不讶异,随即交头并耳起来。
宰相弘严皱了皱眉头,看向庞正统,奇道:“庞大人,巨鹰和马匹一样,在我朝发挥着巨大的作用。你为何说要禁止驯养巨鹰?”
庞正统一板严肃地道:“众所周知,巨鹰原产于赤焰,翼龙原产于天楚。鹰为赤焰之圣灵,龙为天楚之图腾。以我恢恢之天楚,却用赤焰之遗物,实在大大有损我朝声威!”
龙武帝点点头:“庞爱卿所言不无道理。巨鹰是赤焰余孽的圣物,我朝用之的确有些不妥。”随即把目光移向龙骑上将军方世远,道:“上将军怎么认为呢?”
天楚王朝有两支劲旅,其一为龙家军,其二为方家军。方家军最高统帅为龙骑左元帅方啸天,长子方世远官拜龙骑上将军,父子二人同朝为官,又有方世远之女方飞燕嫁入宫门,深得龙武帝宠幸,因此方家也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名门望族。方家军同样也拥有百万雄兵。其中七万翼龙骑士也是骁勇善战,所向披靡。若拿龙家军和方家军作比较,则龙家军的翼龙骑士更加凶悍凌厉,所以更精于攻城略地,而方家军的铁甲骑兵更加劲疾猛烈,因此更精于平原野战。
方世远出列,神色淡然,眉宇间却有一道逼人的英气。他对龙武帝行了一个朝礼:“禀皇上,臣十分赞同庞太尉所言。”
龙武帝有些讶异:“上将军,你也以为驯养巨鹰有损我朝声威?”
方世远淡然一笑:“微臣的出发点与庞太尉不大一样。微臣以为,驯养巨鹰会给我朝埋下隐患。因为赤焰前朝孽党自古以来就与巨鹰为伍,我朝的驯鹰术难与之匹敌。如今赤焰余孽盘踞漠北火凰城,为颠覆我天楚王朝无所不用其极。我们难以想象,这些余孽究竟在我朝各地栽植了多少势力,这些势力又究竟渗透得有多深。我们不排除这样一种可能——这些渗透在我朝各个角落的赤焰势力,一直在秘密地进行策反活动,其中可能就有不少余孽正在暗地里驯养巨鹰,以备作乱之用。一旦赤焰余孽对我朝全面开战,势必会里应外合,可在短短数个时辰内,令我朝陷入巨大的动荡之中。因此,微臣也同意在我朝境内,全面禁止巨鹰的驯养。”
龙武帝略一思索,便对百官高声道:“朕十分同意庞太尉和上将军之言,诸位爱卿有何异议么?”
“臣有异议!”
却是宰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