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高处。
天空澄明如镜,云朵洁白如雪。
萧瑟的西风撩起了妇人乌黑的发丝和洁白的裙衫。风姿绰约的少妇站在高处,举目远眺南方。那里,风沙漫漫,只有无穷尽的荒凉。少妇眼中尽是思念的沧桑和怅惘。
阁楼下,一名五岁大的男孩正拉着一只飞鸢风筝,满庭院欢快地乱跑,大声地喊叫欢笑。跑了几圈,也许是好奇母亲的闷闷不乐,便收起了风筝,走上了阁楼,瞪着一双童真无邪的眼眸,问道:“娘亲,你在看什么啊,那里什么也没有啊!”
妇人回过身来,神情慈爱,柔声道:“言儿,娘亲听说你爹爹在漠南打了败仗,至今生死未卜,因此很是担心。”
叫做言儿的男孩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天真的笑颜:“娘亲,爹爹他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言罢,又高高兴兴地拉着风筝,到庭院中欢快地飞奔起来。
少妇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真是贪玩的孩子!”
过了一会儿,男孩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停止了奔跑,在庭院中重重地跺脚,大喊大叫。少妇好奇地向庭院望去,原来儿子拽着的风筝已经不知所踪。但就在这时,庭院中悄无声息地飘来了三道身影。
一个绯衣如火的女子,和她的两名女侍。
几乎是同时,男孩箭一般扑到了绯衣女子怀里,紧紧地抱住了她的大腿,欢叫道:“教主姐姐!”
姬月樱不禁大吃一惊,以她冷漠孤傲的性子,自然从来没被人这么亲昵过,心中又羞又怒,暗骂道:“你这孩子如此不知长幼尊卑,你要反了不成?”
两名女侍察觉出了她的异样神情,都不由得暗地里偷笑。
姬月樱自然不愿在女侍面前出丑,便耐着性子,低下头来,轻轻抚着男孩的头,含笑道:“言儿,你这么欢快地叫姐姐,有什么事么?”
张言手指着院中一棵枯树的树梢处,说道:“教主姐姐,我的风筝不小心挂在树上了,你帮我弄下来好么?”
姬月樱右手捏了个剑诀,凌空挥向了树梢,登时便有一道火色气劲射出,远远地焚断了缠绕风筝的树枝,然后气劲化为了数条丝线,将那只风筝迅速地拉了回来。
张言拿回了风筝,欢天喜地,又蹦又跳,然后眼神中透着好奇,便把姬月樱雪白的手掌从火色纱袖中拿出来,打量了几分。姬月樱自然也没有恼怒,一时之间,竟对这天真无忌的孩子充满了好奇,反而细细地打量起他来。
“这只手好灵巧,好神奇!”
张言惊叹道:“教主姐姐,你能陪我玩吗?”
姬月樱不由皱起了眉头,心中暗念:“影儿竟跟这孩子有如此深厚的友谊。”但皱眉归皱眉,她还是很快欣然应允:“好吧,就满足你的愿望。”右手法诀引处,又是一团真火漫涌而出,如布块一般迅速托起了张言手中的纸鸢。
那只纸鸢被姬月樱的真火裹住,虽然火焰腾腾,内里却没有半分燃烧。纸鸢携带着熊熊烈火在庭院上空自由翱翔,俨然一只火鸟,十分灿艳动人,直令五岁大的张言张大了嘴巴,惊讶不已。
这时,素衣少妇也走到了庭院中,对着姬月樱敛衽一礼:“圣姑见过教主。”
姬月樱侧过身来,静静地看着她,眼神一如既往的冰冷,但说不出有什么不悦。“圣姑,言儿这孩子一向如此么?”
姬月樱在玄阳火山中闭关修行八年,纵然在其替身影儿身上植入洞清晶石,也不可能太过在意那些琐碎的寻常生活画面。如今眼前这男孩口中心中的“教主姐姐”,不过是影儿罢了。然而这男孩敢在“教主”面前如此“放肆无礼”,仍是令她不禁好奇。
圣姑淡然一笑:“教主虽然教务繁忙,日理万机,却几乎天天都抽空来陪他玩。这孩子,能不高兴么?”
正在这时,张言忽然“哇”的一声大叫,同时惊住了姬月樱和圣姑。二人诧异地望去,原来是方才姬月樱和圣姑聊天的片刻,真火失控烧坏了纸鸢,那只纸鸢摔在了庭院当中。姬月樱和圣姑不由面面相觑,张言却趁机又扑到了姬月樱的怀里,紧紧抱住她的大腿,咿咿呀呀地哭了起来。
“教主姐姐,你把我的风筝烧坏了……呜呜呜呜哇……”
姬月樱不由变色:“我说你一个男孩子怎么比女孩子还爱撒娇,不就一个风筝么,哭哭啼啼的,大不了我赔你一个!”
张言紧紧地搂着她不松手,泣声道:“因为……因为这样言儿不就又有机会跟教主姐姐撒娇了么?教主姐姐耐心安慰我的时候好温暖……”
姬月樱感觉自己被戏耍了,当下勃然变色:“好你个小不点,毛还没长齐就敢戏弄我!”
张言登时由哭泣变为怪笑,迅速逃离了她,冲她扮鬼脸。
“抓不到我,抓不到我,抓不到我喽……”
……
火凰城中央广场上围聚了很多人。在火凰城的人看来,无论是胜利还是失败,从英勇的战斗中归来的战士都应该得到隆重的迎接。战胜而欢呼,战败而抚慰,这也是火凰城上下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