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读零零>>碎残阳> 第10章 哭诉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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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哭诉无泪(2 / 4)

西的心绪也转换过来了,从雪地里一咕噜爬了起来,连衣服上沾着的积雪都来不及拍掉,赶紧爬上摩托车后座坐好,说道:“姑夫,回吧,你开慢点。”

“好高兴啊,马上就可以回到家喽,就能见到爷爷奶奶啦。”西西欢笑着,感觉到脸上火辣辣得疼,伸出手抹了抹,没血,估计是刚才蹭到树枝了,应该没啥大事,于是高兴地喊道。

我们很难知道,西西的这份突然到来的高兴,是真的是内心真实情感的流露,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同样,粉丽女婿也很疑惑,他不吭气,挂了档,因为有了刚才的事故,他开得很仔细,摩托车慢慢地行驶起来,往家里开去。

抛开粉丽女婿对西西的态度不说,我们似乎很难苛责他是否应该告诉西西的实情是否妥当。如果一在学校刚接上西西,就告诉她实情,经过一路上的冷静,西西也许会慢慢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似乎比一进入家门看见凄惨的情景更容易叫人接受;但是,在学校告诉她,这么小年纪的她能否一下子经受住这宛如五雷轰顶一样的打击?她一激动,又会生发什么事情出来呢?这一路的悲伤谁又帮着消化?

其实,派出谁去学校接西西,都是一件叫人作难的事。

粉丽女婿胡乱想着,那摩托车的轮子又滑了好几次。再怕出什么问题,粉丽女婿不敢再胡思乱想,专注地驾驶起摩托车。

眼见着摩托车行驶进了二里湾,那叫人心里难受悲伤的哀乐越发响得真切。粉丽女婿似乎都感觉到了坐在后座的西西的不安宁——那个哀乐明显就是从二里湾西南方向飘过来的,那里的许多户人家之中,有着西西的家。

“姑夫,家里真的没发生什么事吗?”西西耐不住性子,又在后座忍不住,怯怯地问了一句。

粉丽女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装作没听见,捏着离合,猛地加了几把油门。

前面再走一段,一右拐就能看见西西家了。

早知道迟知道,迟早都得知道;能接受不能接受,早晚都得接受。如此的哀乐让西西听见,也许对其心里是个暗示,算个提醒,在面对噩耗之前有个缓冲,总比一下子看见悲伤的事突兀地矗立在孩子的眼前带来的打击小一些吧?

别看粉丽女婿对西西恶言相待,但是打心眼里,谁心里都还保存有善良的痕迹。特别是刚才看见西西躲在树丛中雪堆上担惊受怕的样子,粉丽女婿心里仅有的那么点善良被激发出来,觉得自己粗鲁地对待一个如此可怜的孩子,实在是说不过去。

再往前走一段,一右拐就可以到家了。现如今,距离家的路越近,粉丽女婿反而希望这段路再长一些,时间再久一些,那哀乐播放得更响一些,至少给孩子接受残酷事实留下充足的时间。

但是,很不凑巧,那喇叭里正在播放的哀乐突然就停了。粉丽女婿也一下子回到了现实中。

“噗——噗——”

“喂——喂——”

喇叭里传来试音的声音,接着,听见有人在那麦克风上用指头敲了敲,那“嘣嘣嘣”的声响在二里湾的上空显得异常突出。

“喂?喂——”喇叭开口了,粉丽女婿听得出来,那嗓音应该是早晨冲着自己吹胡子瞪眼的人——他不知道满堂的名字,只是个脸熟,知道他是这次岳父老了之后过事的总管。

“二里湾的社员同志注意啦,二里湾的社员同志注意啦——在大木家帮忙的相中(晋南方言,指的是在事主家帮忙的父老乡亲,往往安排有具体的活,比方倒茶、端盘、迎客等)赶紧摆凳子擦桌子倒茶,天黑啦,准备开饭啦,准备开饭啦。”满堂的声音很清晰,清晰得很容易扑捉到大木的名字。

西西知道,大木是爷爷的名字。在大木家帮忙?家里没事村里人来帮什么忙?这个话对西西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粉丽女婿还没反应过来,车身又是一抖,他赶紧刹车停住。只感觉西西腾地从摩托车后座弹了起来,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只见西西连滚带爬已经跑向了巷子口。

巷子一拐进去的不远处就是西西的家。家门口停着一个破旧的三轮车,三轮车旁几个村里的妇女正在洗菜,在她们的背后就是西西家的门脸。西西被门脸呈现出来的景象刺激到了,那惨白的对子、黑色的字形成鲜明的反差张贴在西西家的门脸上,在那对子的上面还挂着村里妇女用白纸剪成的一层一层的幡,像个惹人生厌的马蜂窝就挂在门脸上。

这个年纪的西西已经知道,村里哪家死了人,要播放哀乐,要贴着白对子,要挂白纸幡。她似乎都隐隐约约记得,她爸爸走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情景。

死,对西西来说,是个敏感的词汇,也是她幼小内心深处碰不起的伤痛。

我西西家又有谁走了呢?是奶奶?还是爷爷?为什么也挂上了这些看起来一点也不好看,甚至让人压抑乃至瘆得慌的物件呢?

这样的情景刺激得西西阵阵眩晕。她站在巷子口一脸煞白,一动不动,不知道该往哪走。

正在门口洗菜的妇女中,有田桂花在。她在直起腰准备倒洗菜水的时候看见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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