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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处理纠纷(2 / 4)

除了无力还是无力,除了委屈还是委屈,那哭腔就像一把尖刀,划过冰冷的雪地,冷冷地扎进人的心窝里,却不留一丝的血,但疼得人不能动弹。

站在巷子口的雪地里,张银学停顿着不前进。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个破碎的家庭,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一个先失去儿子又失去丈夫的老年妇女,他更不知道作为一村主任的他,又能为这个家庭做些什么?

三愣子跟在后面跺着脚催促了好几声,张银学才收回恍惚,极不情愿地迈着步子朝着那发出哭腔的地方走去。

还没走到粉周家门口,张银学就看见,门口停着一辆三轮车,围了几个人,粉周妈和女儿粉丽躺在冰冷的雪地里,抱着那三轮车的前轱辘。那三轮车的确和村里干农活的三轮车不一样,轮胎宽厚,车体高大,马力估计更大些,车斗外面还沾着许多的灰沙泥浆,一看就知道是在工地上来回拉材料的车。特别明显的是,在车头的挡风铁皮上,凹了进去,还挂着一块绿绿的桐树皮。

银学清楚了,狗蛋家门口被撞倒的那树肯定就是这三轮车干的,今儿一大早听到的一些突兀的响声看来也是这车造的。

突然间,银学又觉得自己怎么这么不专心,会不由自主地走神,来帮村民处理纠纷,却先跑了主题,惦记起其他细枝末节来了。

粉丽看见张银学来了,就站了起来,过来拉着银学的手,哭着说:“叔啊,我爸这可是人没了,讨吃的包工头也不管,你可得给他做主啊。”

雪地上的粉周妈抬眼无力地看了银学一眼,也没打招呼,继续闭起眼躺在那雪地里哭,任由鼻涕眼泪恣意流着,淌得满脸都是。

银学用手在粉丽的胳膊上轻轻地按了按,低声说道:“没事的,没事的。出什么事村里给你顶着。”

这时,村里的二组组长王满堂从粉周家出来,看见银学来了,就走了过来。“银学,来啦。”

张银学也看见了王满堂,冲他点了点头,然后对着粉丽说:“去,把你妈招呼好,既然事儿已经发生了,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才重要。扶她起来,那雪地上太冷。”

粉丽啜泣着走到三轮车前头,拉了拉她母亲。粉周妈并无反应,无法,粉丽也坐到那雪地里,继续抱着母亲跟着一起哭。

二里湾村不大,满打满算就只有四个生产组,西涧是一二组,东涧是三四组。粉周家是第二生产组,王满堂是他们组的组长,他把张银学拉到隔壁家的门洞里,给了支烟,点着,都默默抽了一口,不吭气。

“咋回事呢?”张银学先开了口。

“哎——这家可真够惨的,这几年是接二连三地出事。对他们来说,大木一走,可是顶梁柱塌了。咳咳咳……”王满堂被烟呛了一口,剧烈地咳嗽起来。

等咳嗽停歇,王满堂把刚抽了一口的烟一扔,那烟落在雪里,烟头的红猛地冒了一下,升起一股淡淡的烟,在雪里灭了。王满堂把棉袄紧了紧,打开了话匣子,一五一十把他知道的事情简要地给张银学说了个清楚。

原来,这场雪不仅凤凰塬下了,在百十来公里外的雲城也下了。雪一下,那工地就变成了冰窟窿。实在太冷,也没法施工,工头就宣布休息几日,等雪停了好加紧干。工地上的工人都是附近的农民,一看没活干,回又不好回,就都躲在工棚里打扑克赢钱。

平常吧,没时间玩。这一连几天的雪正好给了机会。大伙在那玩的昏天黑地。粉周爸大木也在那玩,运气好,似乎还赢了一些钱,满屋子都能听见他扔牌的叫声“掉主”“上王”。在众人的欢乐氛围中,谁也不注意工棚的顶上积攒起了厚厚的雪。当日快到中午时,那工棚实在承受不住,突然就塌了下来,恰巧有一根支撑的铁棍正好砸在大木的脑袋上,人当场就不行了。

事情发生后,工地嫌晦气,就炸呼呼地找工头让他赶紧把粉周爸运走。粉周妈觉得人是在工地上没得,你怎么也得多少赔偿个钱。乡下女人,也是被事情逼得,况且在雲城那地方,也没个人商量拿个主见。工头问赔多少钱。粉周妈竟脱口说了五万。那工头一看五万就能打发,直接应承,当场给了三万,并找了工地的车安排了工地的人,一路送了回来。

“那两万怎么没给?”银学不解地问道。

“哎,那工头说,剩下的钱让送他回来那娃带上,到家后给她。这话是工头悄悄给粉周妈说的,粉周妈也信了。开车那小娃也是个下苦打工的,根本不知道这回事。等今天一大早,到了家,粉周妈见他要走,却不提那两万块的事,一问才知道,工头压根就没给那娃钱。”王满堂说着,走出门洞,指着不远处墙根蹲着的一个后生说,“诺,就是他。”

张银学看见,粉周家对面的墙根,蹲着个二十岁左右的后生,耷拉着脑袋,用根棍子在雪地里画来画去。

“那后生在工地上,和粉周爸是工友也是搭档,一个开车送料,一个备料出料。”王满堂继续说,“看模样是个实诚人,不像是昧了良心要私吞那两万的。他刚才也觉得委屈,这开了一晚上的车,受冻挨饿,刮风下雪的,好不容易送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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