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三天还没到,宋国人就开始了最后的疯狂。
宋忠现在心里丝毫不比安然好受,四天前他收到宋辉的消息,告诉说大军断粮在即,峡谷关若是实在不可为,就让他放弃,多留下点有生力量以防止晋国北上。
兄弟连心,若是别人领兵,或许会马上就撤走,但是宋忠不会,涉及到宋辉,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他便会付出百倍的努力。
最后一道城墙上几乎布满了宋国人的云梯,宋国人如蚂蚁一般向城墙上面爬去。
与宋国人高昂的战意不同,安然的将士们早已经是人困马乏,而且饥饿随时跟着他们。原来只需要一个人就能推翻的云梯,现在需要四个人合力才能勉勉强强将云梯推倒。
原来全力砸下去的石头,现在只能被推下去,一切抵抗都显得那么软弱无力。
然而,安然的军队还是在坚持,就那么坚持着,城墙是他们最后的希望,只要城墙还在,他们就还有活命的机会。
偶尔有一两个宋国人爬上城头,人困马乏的他们,就是四五个也不是人家的对手。好在魏无忧安排了不少弓弩手分配在城墙各处,能及时掐断后续的宋国人,不然这最后一道城墙估计连半天都坚持不到。
“不能再这样,伤亡太大,现在必须撤走。”
安然已经不是商量的口气,而是命令,刚坚持了两个时辰,安然实在是不忍看到那么多将士由于无力而死。
“大人,现在真的不能撤,不然将士们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若是实在不行,今夜就让将士们吃顿饱饭,然后再谋撤退。”
魏怜用他唯一能想到的借口来说服安然,他也对守城没信心,但是他究竟战阵,这种事情见得多,比安然理解的更为透彻。他甚至敢断言,关东的宋国人早已经穷途末路,说不定现在已经全军覆灭,只是宋国还没有收到消息而已。
正是由于魏怜的坚持,安然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就在他快要丧失最后的斗志的时候,就在宋国人即将攻破最后一道城墙的时候,峡谷关东面烟尘弥漫,响起三声号角。
开始安然还以为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宋辉的人马回来攻城了,直到号角声响起,最后支撑他的力气也尽数消失,居然就这么的睡觉了。
或许不能说是睡着,应该说是饿晕了过去。
齐隐带着三万骑兵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峡谷关,随行甚至连口粮都只带了三天。
不过他这三天口粮可救了不少人的性命,峡谷关的守城将士最希望看到的不是那三万骑兵而是那些粮食。
稍微了解下情况的齐隐,马上下令将粮食集中起来,让将士们吃一顿饱饭。随后下令骑兵下马,爬上最后一道城墙替换那些来自魏国的将士。
本来希望在即的宋忠,忽然发现晋国人开始换防,换上来的不只是人衣甲鲜亮,就连这力气也大了不少,丝毫没有大战过的意思。
心中暗道不好,峡谷关以东的宋国将士恐怕已经灭了。
当然,他也怕这是安然的计策,攻城的命令并没有停止。
就在宋国伤亡以几何数字递增的时候,宋忠收到了那个让他悲痛欲绝的消息,宋辉死了。
自己的亲哥哥,一字并肩靠山王宋辉带着最后的将士死在了南诏。
心中虽然悲痛万分,但是宋忠知道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留个他悲伤的时间并不多。
稍微调整下心情,宋忠马上下令大军后撤,现在他的当务之急不是攻下那遥不可及的峡谷关,而是守住宋国现有的领土,留有生力量防止晋国继续北上。
如果宋忠知道他葬送了自己唯一攻下峡谷关的机会,恐怕他现在就是拼上所有的将士也会做最后的一搏。
峡谷关的位置太重要了,连接两国的连绵大山之中,只有这里是官道,掌握了峡谷关就算是掌握了战争的主动权,进可攻退可守用来形容峡谷关再适合不过。
齐隐虽然很想追出去,但是他现在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安然的几道城墙不禁成功的阻击了宋国人,也阻击了他追击的道路。
看着满目狼藉的几道城墙,看着有气无力的魏国将士,他不敢想象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唯一还敢想象的就是晋国的胜利,以很小的代价,歼灭宋国十多万大军的胜利。
自此以后两国攻守转换,恐怕短时间内只有晋国进攻卫国的份,宋国连防守力量都不足,何谈进攻?
一边吩咐将士们打扫战场,一边将这个大快人心的消息放出去,顺便他做了个请示,希望晋王能恩准自己发兵宋国。
如今宋国新败,晋国正是如日中天,士气高昂的时候,正是北上的良机。
晋王现在最关心的不是南诏的成败与否,也不是峡谷关是否守得住,而是安然的生死。
他在心中对自己说,即使峡谷关守不住,南诏城守不住,自己还有广袤的土地,无数的将士可以和宋国人一决生死,但是安然只有一个,那个给自己带来希望的安小子可只有那一个。
他甚